“這個世界上,比你聰明的人很多,比你有遠見的人更多!所以小子,不要自尋煩惱,什麼都想插一腳,結局就是什麼都幹不好!

    一個人,只要能做好自己擅長的,那就已經很不錯了!你不是會做買賣,會理財麼?那這些日子好好跟着顏老先生一起,救助一下苦難百姓,跟着他老人家,一定虧待不了你,說不得還能得一個良善人家的好名聲,總比去到遼東哪個爛泥塘裏好上百倍!”

    站在朱雀大街上,蕭寒神色複雜的看着一輛青灰色的馬車緩緩駛遠,耳中,卻彷彿還回蕩着秋福老先生那循循教導的聲音。

    老爺子說的沒錯,這世界上,從來不缺聰明人,自己忙裏忙外,感覺無比重要,但若是沒有自己這個人,太陽一樣會照常升起,地球也一樣不會停止旋轉。

    千萬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也別把別人看的太低,或許這就是老爺子做了一輩子六品官,卻活的比誰都透徹的根本原因。

    “侯爺?侯爺!”

    身後,愣子見蕭寒遲遲不動,不禁有些詫異,叫了他兩聲,見他還是不動,這才小心的牽着馬車上前問道:“快上車吧,咱還得趕回家去呢。”

    “嗯!”蕭寒終於聽到了愣子的聲音,他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手腳一陣冰冷刺骨,凍得他打了個寒顫,忙不迭的鑽到了車廂裏。

    “老頭子說的對!天塌下來,有武大郎頂着呢!自己管好自己,纔是正事!”

    確實,蕭寒這些年,感覺自己也着實是太忙了些!不是走南闖北,就是東奔西跑,以至於跟家人在一起的時間,掰着手指都能數過來,這可不符合他一開始混喫等死的偉大理想,改正!必須立馬改正!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中,蕭寒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在家陪着老婆孩子!

    在這個正月裏,一家三口,要不外出滑雪,要不就一起打雪仗,再不然就是抓狗攆雞,總之蕭家莊子的各個角落裏,都回蕩着安安那銀鈴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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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貝,今天想玩什麼?”

    又是一天清晨,喫過了早飯,蕭寒就將女兒抱在自己身邊,一邊用手指逗弄着她的小鼻子,一邊笑着問道。

    “玩……”安安被逗弄的趕忙捂着自己的鼻子,歪着小腦袋想了一會,這才突然眼睛一亮,奶聲奶氣的說道:“玩雪橇,小奇拉的那種!”

    “好嘞!那就玩雪橇!”蕭寒被女兒可愛的模樣逗樂了,伸過腦袋,狠狠地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就開始吩咐小東去把小奇抓回來幹活。

    話說,對於拉雪橇這事情,小奇一開始並不抗拒,甚至還有些享受這種在雪地裏,撒丫子狂奔的快感!

    但是,自從某次蕭寒突然腦洞大開,決定不再追在後面跑,而是與女兒一起坐上了雪橇,一條狗的悲慘生活就來了!

    沒錯,小奇長得是健壯!

    一身銀灰色毛髮,四肢健壯有力,再配上那雙發藍的眼睛,怎麼看,都是威風凜凜的模樣!已經成年的它,也早就成爲了這蕭家莊子的狗王,統御着莊子裏大小上下所有的狗。

    但是狗王,那也是狗,不是生產隊的驢!以前拉一個孩子倒也罷了,如今還要再加上孩它爸,小奇是真的快要累死了!每次這爺倆玩的不亦樂乎之後,它都會累的跟條死狗一樣,無力的趴在地上,舌頭吐的老長!

    這樣的幾次下來,甚至都發展到一聽雪橇的動靜,小奇立刻就會條件反射的掙斷繩索,鑽狗洞逃走!弄得小東每次都要費老大的力氣,才能把它抓回來。

    至於,爲什麼不用別的狗,非逮着逮着它一隻禍害?

    那可真不關蕭寒的事,主要是安安公主就喜歡家中這隻毛色鮮亮的小奇,對於其他或黃的,或黑的土狗,根本不感冒!所以,爲了這個小祖宗,只能委屈了小奇了。

    “汪汪汪……”

    “咯咯噠……”

    “昂昂昂……”

    小東聽了吩咐,飛奔到了後院,在那裏,很快就響起一陣雞飛狗跳的動靜,其中還夾雜着小跡的叫聲。

    只是它這叫聲,怎麼聽,怎麼都有一股子幸災樂禍的動靜在裏頭。

    “我要去看抓狗狗!”

    同樣聽到這些聲音,早就急不可耐的安安立刻一骨碌從椅子上跳了下去,甩開小腿,就往門外跑去。

    後面的蕭寒見狀,連忙也跟着站起身,追了上去,一邊追,還一邊唸叨着:“慢點,當心別摔着!”之類的話,看起來,竟是比誰都要寵慣這孩子!之前那些:不聽話,就揍”的場面話,這時候早就被他丟到了爪哇國去了。

    “好了,讓她去把,外面那麼多人,不會讓她喫虧的!”房間裏面,薛盼看不慣蕭寒這般寵溺女兒,忍不住開口喚住他道:“正好,有個事情,今日有空,跟你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蕭寒聽到薛盼找他有事,有些不情願的停住腳步,不過眼睛卻依舊看向門外,直等看到果然有侍女小心追着女兒去了,他這纔回頭奇怪的問道:“有什麼事,你自己做主不就行了?”

    “這事情,我哪敢自己做主啊?!”薛盼聞言,白了一眼蕭寒,然後伸出一根蔥白如玉的手指,指了指外面,輕聲道:“紫衣……”

    “紫衣?!”聽到這個名字,蕭寒當即就是一怔,臉上的笑容立馬就變得不自然起來。

    說起來,他與紫衣的事情,要不是小李子橫插一槓子,把他強行發配到了嶺南喂蚊子,估計現在早就生米做成熟飯了,說不定,孩子都該有了!

    不過,正因爲中間出了這麼一岔子事,讓本來已經燒熱的一盆水,又重新涼了下來。

    以至於他如今回來,都不知道該如何將此事重新提起來,萬般無奈之下,只能這麼一直拖着。害得他這些日子,每次看到紫衣,都是繞道走的,就是生怕看到紫衣那幽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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