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這該不會是……”

    猛的發現蕭寒他們的動作,孫堅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涌了上來!

    而緊接着,蕭寒等人的反應,無疑又印證了他的猜測。

    “快!快跑!他孃的,這是高句麗的龜甲船!”

    扭頭撒丫子狂奔的蕭寒,感覺自己最近絕對是日了狗了!

    難不成,這是出門沒看黃曆?

    還是千百年後的二驢子怨氣太重,竟然能影響到這片時空的自己?

    怎麼自從來到這安平縣,他就沒遇到一件好事?

    要不被誤會成了採花大盜,被一羣人追殺,要不被“雷老虎”綁回去,差點強行給圓了房!

    好吧,被這麼一通折騰,折騰的自己身份暴露,城裏沒人敢惹自己了!

    結果,還沒過上一天,這該死的高麗棒子又來了。

    老天爺,就算是想玩人,也沒有這麼玩的吧?

    “鞋,鞋……”

    踩着爛泥,好不容易衝回到了岸邊,愣子還要去穿鞋,結果後腦勺當場就捱了一巴掌!

    “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穿鞋,先提着!”怒喝了愣子一聲,蕭寒一把從地上撈起自己的鞋,也不管鞋上的泥土,直接往懷裏一塞,緊跟着一馬當先,光着腳,“嗖嗖嗖”幾下就爬到了土坡上。

    而此刻,身後怪船的風帆,已經清晰可見!

    船頭位置,還能依稀看到幾個黑點在上躥下跳,也不怕失足掉海里淹死。

    “果然是龜甲船!”

    回頭看了一眼那張滿風帆,正衝着這裏而來的怪船,蕭寒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他倒不是怕這羣高麗棒子。

    實際上,就眼前的這幾艘破船,別說如今的漢中造船廠,就算以前的大隋水師,也能將這些棒子打的連他媽媽都不認得!

    可關鍵問題是:那些大唐的戰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釣魚玩呢,而目前自己手頭,可沒有一兵一卒!

    這要是等他們上岸,周邊諸如魏家村之類的小漁村,豈不通通都要跟着遭殃?

    “侯爺!快,咱快點回安平縣!賊人沒有器械,打不進城去!”

    後面,跟上來的小東見蕭寒站在土坡上突然不動了,當時就有些急眼!大喝一聲,推着蕭寒,就向安平縣的方向跑!

    “不成!”

    蕭寒起先沒有防備,被小東推的踉蹌幾步,但是很快,他就重新穩住身形,一把掙開小東,同時急喝道:“先回魏家村!”

    “啥?回魏家村?”

    被掙脫的小東聞言,先是一愣,緊接恍然大悟,急忙小雞啄米般點頭:“對!對!咱還有馬!先回魏家村,再騎馬去安平縣!這樣快!”

    “不是去騎馬……算了!”

    見到小東似乎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蕭寒也懶得再同他解釋,回頭看了眼越來越近的龜甲船,急忙招呼孫堅等人,向着魏家村衝去!

    魏家村

    自從魏三他爹將蕭寒要派商隊過來收貨的事情告訴村裏人後,這小小的村子,立刻就沸騰了起來!

    魏家村靠海太近,周圍土地貧瘠,往往是春天種一個葫蘆,秋天也不過收倆瓢回來。

    而這靠着的大海雖然產出豐富,但那些海鮮卻壓根就賣不出去,除了能填一下肚子,對村裏人的生活再沒什麼幫助。

    如今,聽到終於有商隊肯來收他們的海貨,這如何不讓村裏人欣喜若狂?

    於是,在村中長者的吩咐下,全村上下,都將家裏平日捨不得喫的東西拿了出來,一定要好好款待款待這位大金主。

    “當家的,這是家裏唯一的一隻母雞,還等它下蛋呢……”

    村西頭,一箇中年婦人看着丈夫手裏的母雞,滿臉的不捨。

    她還指望用這隻雞下的雞蛋,去城裏換點粗布,給娃子縫身衣服呢。

    “唯一的咋了?”

    而那抓雞的漢子聽到婦人的話,卻是把臉一黑,瞪了她一眼,喝道:“沒聽人魏三爹說,那個雷少爺要幫咱這找商隊,收東西?這事要是辦成了,他可是咱全村的大恩人,咱宰只雞,招待招待人家怎麼了?!”

    “可…可商隊不商隊的,咱也沒看到……”

    “婦人之見!魏三爹這次進城,可是親眼看到人家,是住在縣老爺府裏的!這樣的人,說話還有假?

    再說了,你沒看到人家來咱這裏,還帶的那麼多東西!別的不說,光那兩隻羊,就能抵上幾十只雞!人家這般客氣,你們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

    漢子越說越起勁,有些駝的腰板,在這一刻也挺得筆直!渾然沒有注意到婦人的牙,已經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姓魏的!你再說一遍,誰頭髮長,見識短?”

    “嘶……哎呦!疼!娘子,鬆手,鬆手,我不敢了…”

    外面,村中心空地上。

    這裏早已經聚滿了村中老少,幾口大鍋架在中間,底下柴火正旺,鍋裏沸湯翻滾,一股股香味隨風飄出,瀰漫了整個村子。

    村裏人質樸,表達高興的方式基本就是一個,那就是喫一頓!而如果遇到更高興的事,那沒說的,必須大喫一頓!

    爲此,有人從樑上提下兩塊過年時沒捨得喫的鹹肉。

    有人從屋檐下的竹簍裏,取出幾隻雪白的鵝蛋。

    也有人將藏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濁酒給搬了出來!

    等最後,耳朵通紅的漢子提着雞過來,立刻就招來一片叫好聲!

    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可惜,魏家村太窮,整個村子也沒有一頭牛,就算有,估計也沒人捨得殺,也沒人敢殺!

    沒有牛,羊,倒是有兩隻,就是蕭寒來時帶來的兩隻。

    本來按照蕭寒的意思,這羊就是請村裏人喫的!所以臨去海邊時,他特意囑咐魏三爹,讓他將兩隻羊都宰了,一下子燉了算完!

    但是後來到殺的時候,村裏的老人卻覺得這樣實在是太奢侈。

    他們全村上下,加起來不過七八來戶,三十來人,一頓喫兩隻羊?這要傳出去,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再者說,蕭寒下次再來的時候,他們拿什麼招待?總不能讓人家每次都自備菜餚吧?

    所以到了最後,也就只宰了一隻,留着另一隻,準備等蕭寒下次再來時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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