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的手勁很大,只是略一用力,連那牛耳尖刀都不用,漢子身上的衣服便被他扯成了碎片。

      “竟然有四道刀傷下手的人挺狠這是真想弄死他”扔掉手上的碎布,程咬金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他久經戰場,別說別人了,就連自己受傷,那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他只是奇怪,自己一行人下午剛剛到的平陽城,這裏誰會對漢子下這種毒手

      看這幾道刀傷,刀刀入肉。

      尤其是胸前那一刀,只要再深入一寸,那就要破開腸肚,屆時別說是蕭寒,就算是神仙來了都救不了

      “爹,您醒醒”看着父親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小峯幾欲發狂,掙扎着想衝過來,卻都被羅士信死死壓住

      而蕭寒看到這幅場景,也顧不得去問原因,趕緊蹲在地上,打開藥箱。

      些個金瘡藥就跟不要錢一樣,一股腦全倒在了漢子傷口上

      “嗯哼”

      淡黃色的藥粉普一接觸到傷口,那股子鑽心的疼痛,立刻將昏厥過去漢子又生生疼醒

      要不是程咬金早有準備,提前使勁壓着他的手腳,估計這一下漢子都能疼的跳起來

      可饒是如此,漢子也是痛的跟那些瀕死的魚一樣,渾身都在打顫

      “蕭蕭公子”

      劇烈的顫抖了一陣,等藥勁化開,漢子這才咬牙睜開眼睛,四周一片冰冷,可他的額頭上,卻早就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蕭寒這時候正在仔細檢查他身上的傷口,聞言頭也不擡的急道“別說話別亂動這點傷不算什麼,有什麼事,等過後再說”

      漢子臉色一片蒼白,他咬牙對抗了一下疼痛,又努力開口道“蕭公子,小心,他們有可能追過來”

      “追過來誰”羅士信聞言,眼神一凝,聲音如同客棧外冰冷的霜雪一般。

      漢子喘息了幾下,聲音虛弱的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只知道我打聽消息的時候,有個人突然說他知道那些事情然後,然後就領着我到了一處宅院。”

      說到這,漢子好像是用光了力氣,又開始大口喘息起來。

      “然後呢”程咬金急急的問道。

      漢子的呼吸越加急促,在猛的呼出一口濁氣後,才繼續道“然後,然後他們就問我,誰讓我打聽的消息我我覺得不對勁,就想走結果,他們立刻翻了臉,都要殺我,再後來,我就奪了那人的馬,逃了出來。”

      “只因爲問句話,就要殺人難道”

      聽到這,蕭寒跟程咬金三人心中一凌,幾乎同時對視一眼一個大膽的猜測立刻出現在幾人的心上。

      “好了,我知道了你歇一下,別再說話了萬事有我”

      看漢子還要說什麼,眼神晦明不定的蕭寒立刻制止了他,然後他又對着旁邊那些聽的一頭霧水的掌櫃夥計一拱手

      “勞煩幾位搭把手,把他擡到我們的院子裏,再多拿幾盞燈來,我是郎中,要趕緊爲他療傷”

      那圍在一邊的掌櫃本來還擔心這人死在自己店裏不吉利,這時一聽蕭寒是郎中,緊鎖的眉頭立刻便舒展開來,忙道“客氣,客氣有勞公子”

      說罷,他便朝着那幾個夥計一瞪眼“還愣着幹嘛快幫忙把人擡到房間你,去將庫房裏的燈拿幾盞出來”

      幾個夥計七手八腳的將漢子擡起,跟着蕭寒到了他的房裏,而後,立刻就有人送了油燈過來,七八支油燈一亮,頓時將房間照的亮亮堂堂。

      “走,都出去,別耽誤人家治病救人”

      安頓好了漢子,掌櫃立刻識趣的帶着人離開,看那樣子,像是生怕蕭寒治不活人,把責任推給他們。

      人一股腦都走了出去,屋裏只留下了蕭寒跟小峯兩人。

      至於其他商隊的人,都焦急的守在了房間外面,渾然沒有發現羅士信和程咬金兩人不見了蹤影

      “爹,爹”

      房間裏,小峯看着漢子身上皮肉翻卷的傷口,眼淚早就跟兩條小溪一樣,順着臉頰就流了下來。

      漢子聽到兒子的聲音,努力睜眼看了看他,想擡手給他擦擦淚,那雙手,卻怎麼也擡不起來。

      “放心吧, 你爹沒事”

      重新擺放了一下油燈,等所有燈都集中在漢子身旁,蕭寒這才拍了拍小峯的腦袋,把一瓶藥水,全部倒進了漢子嘴裏,

      藥水很稀,帶着濃烈的酒味。

      這就是孫思邈根據古方記載,用曼陀羅爲主料仿製的麻沸散。

      服用後,會讓人因爲曼陀羅的毒素,快速陷入昏迷的狀態,雖沒記載中,“既醉無所覺”那般厲害,但也能大大減輕人的痛苦。

      否則,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看着醫人拿着針線,在自己身上縫補。

      “蕭哥,我爹會沒事的是麼”

      看到自己父親在喝了藥水後,很快便昏死過去,小峯就跟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緊緊的抓着蕭寒。

      蕭寒費力的甩開了他,神色不愉的道“廢話老子是神醫比這重的傷見多了”

      當然,接下來的那句“死的人,老子也見多了”的話,他是打死不會說出來的

      在傷病營待久了,蕭寒對於這些外傷處理起來倒也順手。

      將鋼針燒灼之後,穿了泡在酒精裏的羊腸線,接下來,他便在小峯驚駭的眼神中,一針一針將漢子翻卷的皮肉重新縫合起來。

      安靜的房間裏,蕭寒忙活的滿頭大汗,而在黑暗的街上,七八個人卻也跑的汗流浹背。

      “喬統領,我們就這麼貿然動手殺人,是不是有些太”

      跑在前面的一個瘦高個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問向身邊的那個大鬍子。

      大鬍子怒瞪了瘦高個一眼,然後道“你覺得呢這事萬一被別人得知,你我是個什麼下場,你知不知道”

      瘦高個臉上閃過一絲後怕的神色,整個人都惶恐起來“那怎麼辦,這人現在跑了,萬一他再有同黨”

      大鬍子朝雪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怒道“還不是你把馬栓在門口要不他能奪了馬逃走”

      瘦高個縮了縮脖子“你怎麼不說怪你把馬都送去了驛館,要不他受了那麼重的傷,能跑多遠”

      “放屁咱們哪裏連顆豆子都沒有,不送到驛館。晚上拿什麼餵馬”

      天津https:.te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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