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慢慢睜開了,視力,卻依舊沒有恢復。
薛萬徹此時入目所見,全都是一片霧濛濛的白色,彷彿眼前被人隔着一層厚厚的白紗一樣,看不清面前的任何東西。
“孃的,這究竟是什麼藥怎麼這麼霸道”
在心中苦笑一聲,薛萬徹努力回想自己暈過前的事情。
頭有些疼,思維也變了亂了很多,薛萬徹只記得在自己殺了林三後,就孤身跑到了山裏。
至於自己在山裏走了多久,又是往那裏走,最後怎麼倒下,卻已經完全記不起一點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薛萬徹的視力,也在一點一點頑強的恢復着,只是身上的力氣,卻要回復的慢上許多。
這種只能躺着,不能動作的感覺,這麼快要讓薛萬徹崩潰了
好在,模糊的視力現在已經開始清晰起來,焦躁的薛萬徹急不可耐的睜大了眼睛,向着四周望去。
“你醒了”
身邊沙啞的動靜傳來,聽的薛萬徹微微一愣,然後費盡力氣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那裏,一個鼻青臉腫,嘴長得跟鴨子一樣的腦袋,正用詭異的眼神看着自己。
“這這是什麼東西不像是人啊難道難道我已經死了這裏是地獄可它長的也不像牛頭馬面啊”
身爲戰場悍將,薛萬徹對於死亡,並不怎麼畏懼所以當他第一眼看到那個奇怪的腦袋後,閃過心頭的第一想法不是害怕,而是那些從小聽到的神鬼誌異傳說。
“你是什麼東西”努力張了張嘴,薛萬徹用沙啞的嗓音問那個奇怪的腦袋。
“哎你怎麼罵人我纔不是什麼東西”
那個奇怪腦袋能聽懂人話,而且對薛萬徹的的問話有些憤怒,當即就口不擇言的回懟了一句
只是,他回懟的這句,怎麼算,也不像是在爲自己開脫。
於是,那張本就奇怪的臉,瞬間變得更加沒法看了
一個在牀上,一個在牀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會,終於,鴨子腦袋還是敗下陣來。
丟下薛萬徹,吃了大虧的可憐愣子“咚咚咚”的跑出了房間,哭喪着臉就對着外面大喊:“侯爺,他醒了我是不是以後不用看着他了”
“侯爺”
在他後面,薛萬徹敏感的聽到這個稱呼,登時一驚再一打量自己四周那些刷了白石灰的牆,心裏突然升起一絲荒誕,卻又極爲可能的想法。
“難不成,自己躲到山裏依舊抓了,還是被軍隊抓了”
唐初,封侯之人基本都出自軍中,這點薛萬徹自然知道。
而且,像是這種用白石灰刷屋子的方法,薛萬徹也只見過軍中的醫護用過。
是以看到周圍,他第一時間就想到自己是被那些搜山的軍隊抓住。
“哎,也罷抓了就抓了,早死早超生,反正這種野人的生活,老子也早就過夠了”
“嘖嘖”
門口有人進來了,而且還在圍着自己嘖嘖稱奇,那審視戰利品的聲音,直聽的薛萬徹羞鬧交加,忍不住怒斥道:“看什麼看要殺要剮,隨便你老子要皺一下眉頭,就不姓薛”
“喂,誰要殺你了”
進來的蕭寒看看薛萬徹的模樣,忍不住呵呵一笑,伸手搭了一下他的手腕,感覺到脈搏渾厚有力,這才轉到他的眼前,奇怪的看着他道:“我就想知道,你究竟吃了什麼東西,能被藥暈那麼久”
“啊是你”
突然間看清蕭寒的模樣,薛萬徹的一雙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就連他的問話,都被選擇性的忽略了過去。
不對他怎麼能被這人抓住他怎麼可能被這人抓住
枉自己一身武藝,力可開五石弓,御可乘千里馬就算落難了,起碼也要被尉遲恭,秦叔寶之類的抓住吧
再不行,程咬金,柴紹他們也行
可怎麼,現在就被這麼一個連兩石弓都拉不開的軍隊笑話抓住
薛萬徹的臉色急劇變化,黑臉,紅臉,白臉如變戲法一樣接替出現,只差出現一個花臉,就能組成一套變臉的絕技。
不過,此時的蕭寒卻沒心思去欣賞薛萬徹變臉的功夫,他現在,是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導致了薛萬徹昏迷幾天不醒
當初,愣子發現薛萬徹後,他還以爲這人只是單純的暈過去。
不過等仔細查看一番後,蕭寒才發現薛萬徹是在類似於中毒的處境另外,這毒藥像是隻能讓人睡覺,而不會對其他地方產生太大的影響
發覺了這一點的蕭寒簡直就是欣喜若狂什麼千日醉,蒙汗藥等等行走江湖必備的良藥接連在他腦海閃過
可惜,興奮的他帶着小東搜遍了薛萬徹暈倒的四周,也沒發現這種藥物的存在。
沒辦法,只能把他拖到秦嶺工坊,等他甦醒後再詳細問問。
“咳咳”
用力咳嗽一聲,蕭寒將薛萬徹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自己身上,然後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幾天了”
“不知”
薛萬徹下意識的搖頭,他其實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昏迷幾天,後來又是如何被蕭寒逮住。
“三天”
蕭寒對着薛萬徹伸出三個指頭,不過可能覺得有些不妥,又趕緊改口道:“光我遇到你就已經三天了,至於之前你倒在哪裏多久,我也不知道。”
“三天了”薛萬徹聽到這個數字,也是一陣失神,他本還以爲自己只是昏了一天而已,沒想到外面已經過了三天。
“你究竟是喫過什麼東西,才昏了這麼久現在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對勁活動活動手腕,看看能不能動”
一連串問話從蕭寒口中說出,聽得薛萬徹一陣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