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算起來,老薛還是薛盼的族叔。

    雖說這親戚着實遠了些,但此時聽到他一本正經的喊自己夫人,薛盼心裏依舊有些說不上來的彆扭。

    “薛叔,您直接喊我薛盼就好。”朝着薛管事笑了笑,薛盼又低頭輕摸了摸肚子,臉帶着幾分羞澀道“不瞞薛叔,侄女是有了身孕”

    “啊真的”

    聽到薛盼確認,老薛當即一聲怪叫差點把樓車上的華老頭嚇得一腳踩空,直接從上面軲轆下來。

    “這這可是大喜事啊快快快,外面天涼,趕緊上車隨我去宅子裏歇歇,可不敢生病不對,不對,我還要去找幾個大夫”

    不顧對他怒目而視的華老頭,老薛激動的有些手足無措,就連平日裏利索無比的嘴皮,這時都有些不聽使喚。

    哎

    怎麼跟自己親近的人,好像每個聽到薛盼懷孕後,都是這麼幅樣子

    老是這個樣子,搞得蕭寒自己都有些鬱悶,難不成,這些人是把自己當成太監了孩子這東西,不都每個人都會有麼

    別不說,單說李世民,他今年都迎來了他第九個孩子,也就是後世所稱的高宗李治,那時候也沒見你們這麼激動

    翻了一個白眼,蕭寒可能還真不知道。

    在如今的整個蕭家莊子,除了他,其他人都快想孩子想瘋了

    要不是這時不好越俎代庖,也不好幫忙,他們早就那啥了

    如今的蕭家,在大唐就是一個很奇怪的存在。

    它從出現,到崛起,再到現在的興盛,只用了短短几年時間。

    也正是這短短几年間,蕭家就已經走完了別人家用數百年才走完的路而且還走的格外安穩

    現在,只要看現在朝堂上的風氣,以及蕭寒左右逢源的本事。

    誰就知道蕭家的興盛,絕不會是曇花一現

    不過老話說得好人無千樣好,花無百日紅,這世界上,就沒有完美無瑕的事物。

    作爲大唐異軍突起的蕭家,要說如今最大的弊端,那可能就是人口了

    在形容其他的家族,人們常常用人口凋零這個詞。

    但若要形容蕭家,那就不是凋零,而直接就是凋乾淨了

    還是乾乾淨淨,一片葉都沒有,只剩一根光禿禿的杆子的那種怎麼能不讓周圍人心急

    沒有子嗣,就沒有傳承,將來蕭寒偌大的家業,傳給誰他們這些依附在蕭家這棵大樹的人,又該何去何從

    不能理解老薛那種終於吃了定心丸的心情。

    蕭寒陪着薛盼上了烏棚馬車,慢悠悠的往城中趕去。

    大船停泊的碼頭距離城中心很近,沒用多大點功夫,馬車便停了下來。

    掀開簾子下來,本有些鬱悶的蕭寒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無它,只因眼前的這個宅子,確實漂亮了些

    可能是蕭寒他們習慣久居北地,見得最多的就是四方四正,工工整整的院落,即使是侯府,也是嚴格的左右對稱,一絲不差,了不起比別的地方大了點。

    所以,等看到了面前亭臺樓榭,小橋流水環繞的宅子,即使是嚴肅如華老頭,也忍不住讚歎一聲。

    “哈哈哈哈這本是一個胡商建造的宅子,當時可是請了最好的匠人只是可惜還沒建好,他的生意就出了問題。

    我當時看着人家可憐,再加上侯爺您來信讓我置辦一套住處,索性大方的讓他用宅子抵了咱家的一些債務,然後重新收拾收拾,就等您來住下”

    悄悄回頭看了薛盼和蕭寒滿意的樣子,薛管事不禁摸着鬍子得意的說道。

    那副得意的模樣,看的蕭寒都忍不住皺眉連瞅他好幾下,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生意出了問題還恰巧是跟咱家的生意出了問題最巧的是自己剛來信要宅子,他就破產”

    這世間真有這麼多巧合麼反正蕭寒有些不信。

    不過,這事情蕭寒也就是在心裏嘀咕幾句。若要這本來是唐人的宅子,他說不定還會問一下,但既然是胡人的,那就算了,就當沒聽見,再說,這宅子真的是不錯。

    蕭寒一行人來到揚州,就像是給那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石子。

    湖水蕩起層層漣漪,轉瞬間卻又平靜,只有那微微的水波盪向遠方。

    揚州布行

    單聽名字就知道,它這是揚州城最老,同時也是最大的一家布料商行。

    幾乎控制着揚州城中三分之二的布匹批發售賣,甚至有遠走他國的絲綢錦緞,也基本都是從這裏發出。

    一般來說,能把生意做到如此之大的,其背景勢力絕對都是十分驚人的

    但偏偏令人意料不到的是這家布行的幕後老闆一直極爲神祕。

    除了負責布行所有事物的總掌櫃外,就連在布行裏做了十幾年的老夥計,都沒見過他的一面。

    今日。

    布行的大掌櫃錢老在巡視過賬房後,照例揹着手,來到了布行最深處的一間房間。

    “呵呵,好幾年沒來了,這裏依舊是看樣子,也不知道老頭怎麼就喜歡這麼些老舊古董,嘖嘖,實在是沒什麼品味。”

    人還未走近,一道聲音卻當先從往日安靜的房間中傳來。

    錢老神情一滯,一向古井無波的臉龐上升起一絲激動,然後趕忙急走幾步,上前推開房間的大門。

    門,輕輕的打開了。

    房間內,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人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正對房門的檀木胡牀上。

    在他手中,還捏着半個青翠欲滴的脆梨,雪白的梨瓤上印着好幾個牙印,也不知他在春天是如何尋到這麼新鮮的脆梨。

    另外,在這有些不羈的年輕人身邊,還有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正侍立在一旁,那雙如秋水般的眼睛,靜靜地注視着錢老。

    “少少爺”

    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沒有老眼昏花看錯人,錢老哆嗦着喊了一聲,立刻迎了上去,這就要大禮參拜。

    “哎,免了”年輕人懶散的擡頭看了錢老一眼,同時伸腳一勾,動作看似隨意,卻將錢老快要跪下的身子愣生生的託了起來。

    “別動不動就跪,那個頑固的老頭去年也沒了咱以後也學學別人,不興跪禮了小荷小荷去,給錢掌櫃搬個椅子來。”

    大唐騰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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