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看熱鬧是看熱鬧,但一聽到可以參與售賣,臉上立刻就變了模樣不光沒有以前見利益就紅眼的商人本性,甚至還有些懼怕的意味在裏面。
“侯爺,今晚的人不大對勁”
疑慮越來越深薛管事終於坐不住了,趁着周圍人沒有注意,悄然從一旁的樓梯繞到了二樓,急急的跟蕭寒說着他的發現。
蕭寒此時也察覺出不對,眯着眼,在樓下衆人面孔上一一劃過,半響之後,突然盯在了布行掌櫃的身上因爲他發現,人羣中的很多人,眼神都會若有若無的朝他看去
“是有些不對勁去通知紫衣,不要說那些小玩意了先直接拿酒出來我要看看,到底是哪裏有問題”
“這好”
薛管事聞言一驚,但看到蕭寒堅決的模樣,只好把到嗓子眼的話嚥了下去。
拱拱手,悄然退了下去,而蕭寒則繼續盤坐在布簾後面,盯着人羣中,神態自若的布行掌櫃。
這邊,薛管事從樓上悄悄下來,一把拉住經過的自傢伙計,跟他耳語幾句過後,又站在那些商賈的後面,向紫衣遠遠打了一個手勢。
臺上的紫衣這時正在爲遲遲打不開局面而焦急,突然間看到薛管事做的手勢,說話間不覺一頓,不過瞬間就恢復正常。
“前面說的,只是一些小東西接下來,請容紫衣先給大家念一首詩。”
話鋒突然一轉,不等臺下人奇怪,紫衣已經是表情鄭重,檀口輕啓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輕輕的將蕭寒無恥剽竊的詩讀出來,本來大氣磅礴的句子在紫衣甜美的嗓音中,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好好的,唸詩幹嘛不過這詩,確實很不賴”
臺下商人被紫衣的這一下轉變,搞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買賣做到這麼大,他們其中還真沒有不識字的草包對於這詩的好壞,還是能分辨出來的,只是奇台上的女娃突然念一首好詩,所爲何事。
紫衣在臺上將下面衆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靜靜的等了一會,然後才接着道:“這首詩,很多人沒聽過,因爲它是我們蕭侯爺自沙場下來後所做之詩不過,蕭家美酒甲長安的美稱,各位掌櫃不知是否有耳聞”
“蕭家美酒聽說過,聽說過不光聽過,上次去長安拜訪,曾有幸嚐到一杯蕭家美酒,雖然僅有一杯,那種辛辣回味,至今未忘”
紫衣剛剛問完,臺底下很快就有一個胖掌櫃接上了話,而且還一邊說,一邊陶醉的咂嘴,像是又回到在長安的那天一般。
“這位掌櫃說的不錯”
臺上的紫衣朝胖掌櫃淺笑一下,不等胖掌櫃受寵若驚,又繼續說道:“蕭家美酒譽滿長安,更因爲產量稀少,等閒難得一見,被無數人追捧不多今日,紫衣正好帶來了一些蕭家美酒,特地分於衆人嚐嚐。”
“什麼姑娘還帶的蕭家美酒”
終於,沉悶一晚上的氣氛,在蕭家美酒的大名下被打破了
更知道這些酒,基本都被長安最頂級的權貴和皇家所包攬,尋常外人連聞一下,那都是僥倖更別說喝了
看着那些或懷疑,或期盼的眼神,紫衣也不解釋。
笑盈盈的拍拍手,自大廳兩旁立刻魚貫而入兩隊夥計。
這些夥計每個人手裏都託着一個大大的托盤,托盤裏放滿了一些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酒盅。
“這,這也叫一杯酒”
站在最前頭,一個壯碩的像強盜,多過像老闆的漢子小心的捏起酒盅。
動作輕柔的,就跟捏着一塊易碎的冰塊,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將它捏的粉碎
漢子大眼瞪小眼的瞅着手中的酒盅,旁邊一人聞言卻白了一眼,將自己的酒湊到鼻尖深深地嗅了一口,他這才滿臉陶醉的道:
“哎,這是好東西啊爲啥叫好東西因爲人家稀少真當這是你喝的醪糟一桶一桶的往上端你要不喝,給我”
“給你”
壯漢瞪了那人一眼,然後果斷仰頭,將酒盅的酒一下子全倒進了嘴裏
清涼的酒液順着嗓子下肚,一股濃郁的香氣卻依舊在口齒間縈繞不得不說,是比尋常的酒要香很多但要說甲長安,怕是有點
就在壯漢砸吧着嘴,想說這酒不過如此的時候
不想一股猛烈的灼熱感,卻從他肚子中突然竄起,彷彿一條有生命的火蛇一般,順着食道,一直遊弋到他的嘴裏
“好,好烈”
常年喝啤酒的人,一下子喝了六十五度的悶倒驢是啥滋味壯漢現在已經清晰的認識到了
也虧得就這一小盅,真要來一大碗,估計他現在早趴地上大醉不起
“這酒,真他孃的夠勁嘖嘖,好”
捂着嘴,使勁的嚥了口吐沫,滿臉通紅的漢子只想將殘留在口中的一點味道也咂進嘴裏。
“哼哼,你才知道”
旁邊那人以前也是喝過這酒的,聞言冷哼一聲,不去管漢子,小心的將酒盅端到嘴邊,然後一小點,一小點的咂着酒,臉上時不時流露出滿足的神色。
漢子的酒盅空了,要不是舌頭鑽不進去,他還想舔舔那小到可憐的酒盅。
嘆息的將酒盅放在一邊,漢子瞪着一雙大眼緊緊的看着他。
一下,兩下,直到第三下的時候,漢子終於忍不住了,劈手奪過那杯酒,然後差點連酒盅帶酒一起都丟進嘴裏
“哎呀你看你喝的這麼慢,來,我幫你唔,好酒”
“你”
臺底下,類似這一幕的情形有很多,甚至有人在爭搶時,不慎將酒打翻在地的
看的那些好酒之人不禁捶胸頓足,就差沒趴下將酒水舔乾淨了
一開始分酒的那些夥計拼死護着手中的托盤,可就算是這樣,也被人抓着,將裏面的酒一掃而空,弄得後面沒分到酒的人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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