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京杭運河上的一艘大船內。
正大口喫肉,大口喝酒的柴紹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險些噴了對面李孝恭一頭酒
“餵你這是怎麼了”李孝恭眼疾手快,見勢不好,連忙往旁邊躲了過去,而後滿臉不悅的問。
“嘿嘿”
柴紹揚起袖子擦了擦鼻子,而後不好意思的咧嘴道:“對不住了,昨夜實在太熱,俺就在甲板上睡的覺,可能是受了風了,不過這不算什麼大事來來來,老李,老武,咱們繼續喝酒飲勝”
“嗯哼等等”李孝恭看柴紹又舉起了杯子,連忙伸手攔住了他,同時冷哼道:“哼哼,飲勝個屁差點被你混過去,先罰三杯再說”
柴紹愕然,然後轉頭看向武士彠叫苦道:“啊怎麼又罰老武,你看看”
同桌的武士彠見狀,忍不住呵呵一笑,捻着顎下的幾縷鬍子開口道:“不就這麼一點小事麼兩位且莫急,讓我來說句公道話”
“停停什麼公道話”柴紹翻着白眼,瞪着武士彠氣道:“行了,別裝了這兩天俺看明白了要是老武你說要講句公道話,那接下來八成就要不公道了
這樣,不就三杯酒麼你也不用公道,俺也不用多嘴,認了俺等到了揚州找了俺兄弟,看怎麼收拾你們兩個無恥之徒”
“哦”
李孝恭見柴紹怒氣衝衝的樣子,幾乎同時轉頭,跟武士彠對視一眼,然後齊齊大笑起來:“既然這樣,那現在就更該多收點利息免得到時候再覺得自己虧了來人,把酒杯撤了,換盆”
“”柴紹無語,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怎麼忘了,要報仇也不能急於一時啊,現在好了,接下來 一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喫
這些發生揚州城外的事,蕭寒自然不知。
他在書房裏與薛盼嬉鬧了一會,又說了幾件城內的趣事,時間也就慢慢的過去了。
第二天。
天剛放晴,蕭寒還在睡夢中與周公的女兒嬉戲。
沒成想就聽他們“轟隆”一聲巨響,卻是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
“誰啊想死啊”來不及睜開雙眼,被踢門聲吵醒的蕭寒下意識就抓起了身下的枕頭,看都不看就往房門那裏就砸了過去。
“起來了幾點了”
老孫踹門剛剛進來一步,面前就多了一個砸過來的枕頭
不過好歹兩人認識幾年了,他對蕭寒的起牀氣也早就習以爲常了。
不用慣他毛病,老孫上來一把,就將蕭寒從牀上拽了起來。
“幹嘛啊這才幾點啊”蕭寒爲閉着眼睛,費力的甩開孫思邈的手,然後嘟囔一句,閉上眼睛又要躺下繼續睡。
“嘩啦”蕭寒還沒接觸到溫暖的被窩,卻突然聽到有一陣清脆的水聲從耳邊傳來。
“哼哼,算你下子起得快”孫思邈對蕭寒冷哼一聲,然後示威一般的晃了晃手中的茶壺。
對付蕭寒,就跟他對付疾病一樣,孫思邈總是知:如何用最快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今天。
是書院開山門的日子,可是天曉得老孫爲什麼比他還要上心
被攪了好夢的蕭寒滿肚子怨氣發不出去,只能嘟囔着從牀上跳下,一頓洗漱完畢後,坐上馬車,然後哈欠連天的趕往七裏村書院。
夏日的早晨天亮的很早,很多農戶也是趁着這段時間涼爽,趕緊去地裏乾點活,等中午最熱的時候就可以歇歇。
蕭家馬車慢悠悠的碾過鄉間的土路,寬鬆輪胎中,不時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奇怪動靜,像是快要散架了一般。
蕭寒在車廂裏依着廂板,身子隨之輕輕搖晃,一陣時間過去,眼睛又有些睜不開了,開始低着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着瞌睡。
今天一早就喊蕭寒起牀的孫思邈也在這個車廂裏。
不過與懶散的蕭寒相比,他則要端肅的多。
手捧着一本線釘的醫術,不時低頭看上一眼,然後再透過車廂看看路上其他的行人,和善的臉龐上便升起一股子溫暖的微笑。
只是這股微笑,在看到打瞌睡的蕭寒後,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而後換上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表情。
虧得蕭寒這時打瞌睡看不到,要是看到了,他一定會認爲這是老孫想要錘他的先兆
馬拉着車廂,晃晃悠悠小半個時辰過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前面駕車的小東和愣子齊齊的探進腦袋來,叫道:“侯爺,孫神醫,咱們到了”
“嗯到了這麼快”
打着瞌睡的蕭寒聽見到了,總算是睜開了眼睛,然後長伸了一個懶腰就從車上鑽了出去。
隨即,他整個人就傻眼了
“我去怎麼來了這麼多人”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在蕭寒眼中,往日寂靜的書院門前,今日竟然如同趕集一般熱鬧不少大人拉着孩子往前擠去,其中打招呼聲,呼喊聲不絕於耳,甚至偶爾還摻雜着幾句怒罵鄉音,像是誰踩了誰的腳了
“蕭寒,這怎麼這麼多人”
孫思邈此時也從車上下來,看着面前的景象,不免有些驚訝。
蕭寒昨天不是說怕今天沒人來,所以特意讓他過來充充檯面。
可看面前這個樣子,這個場子,哪裏用的了他來站
“蕭寒你怎麼纔來都等你半天了,趕緊過來咦孫道長您怎麼也來了晚生這般有禮了”
就在蕭寒與孫思邈二人詫異於眼前的景象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側面傳來,蕭寒甚至不用回頭去看,只聽動靜,就知道這一定是殷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