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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州城,布莊內。

    蕭寒與殷燦正在花園的涼亭內相對而坐。

    在兩人身前,一席金黃草簾,一張矮几,一壺香茗,一爐檀香,無一不將兩個年輕貴公子渲染的更加出塵不凡。

    只不過,要是此時有人能來到他們旁邊,聽到他倆此時的對話。

    估計會立刻抄起大棒,將其中一位一棒子敲死,省的讓他污了這飄逸俊良的古風意境

    “我說老殷你個王八蛋,做事可不厚道昂有什麼東西都藏着掖着直說能死”

    坐在草蓆上的蕭寒扭了扭屁股,神情惡劣的數落對面的殷燦。

    殷燦被蕭寒一頓數落,臉都黑了,咬牙切齒的對他道:“姓蕭的,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藏什麼了說不出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呦不客氣”蕭寒譏諷的冷笑:“做賊心虛了不是你自己藏什麼了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殷燦高聲怒道。

    “嘿,你還別吼,有理又不在聲高”

    蕭寒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說道:“還有你敢說,你不是早知道外面的海寇,已經把楚州那裏亂成一鍋粥了”

    “楚州”殷燦先是一愣,隨即毫不客氣的回道:“廢話我要是不知道,當初怎麼會通知你”

    “啥你管那個也叫通知”

    蕭寒聽了殷燦的話,當即瞪大了眼睛,指着外面道:“就輕描淡寫的說一句外面不太平,就算完了我還當是誰家的狗跑出來咬人了”

    殷燦皺了皺眉頭,沒好氣的道:“那是你的事你自己腦子笨,想不透其中的意思,就別怨我”

    “我腦子笨”蕭寒大怒,一巴掌拍在了矮几上,震得矮几上的茶碗,茶壺俱是一跳,他則是瞪着殷燦道:

    “好啊現在又賴我身上了不是要不是你有意誤導我,現在外面至於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告訴你,但凡這次外面因爲海寇死一個人,這賬都要記在你身上”

    “你”殷燦聞言,差點沒被氣的當場七竅流血而死

    好啊,自己當初接到消息,順便好心的給他提個醒,是他沒當一回事

    現在想起來了,又來怨自己還要把賬算在自己頭上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想幹什麼”

    深吸了幾口氣,殷燦知道自己不能跟蕭寒吵架,因爲壓根就吵不贏他的那些歪理,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問清楚目的。

    反正他不相信蕭寒這次特意來找他,只是過來跟他吵架的。

    “我想幹什麼”果不其然,蕭寒理直氣壯的道:“你跟我一起出城”

    “出城你瘋了”殷燦頓時愕然,驚疑的看着蕭寒道:“這個時候出城,你嫌命長了真以爲那些亡命徒也會看你的侯爺身份,不敢動你”

    蕭寒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你才嫌命長了,我又不是說就咱倆人出城”

    “那還有誰”殷燦眉頭一皺,奇怪的問。

    蕭寒鄙夷的瞥了他一眼,開口說道:“又揣着明白裝糊塗是不揚州城是你的大本營,你可別告訴我,在這裏你墨家沒幾個人手幫襯

    你把他們都喊過來,咱們也出城跟那些海寇幹上一架奶奶的,看到那個狗屁倭國,我就忍不住想要削他們”

    “哎,等等就算我在揚州有人手,也沒必要跟你出去打仗吧打贏了,你拿名聲功績打輸了,死的是我的人,你把我當什麼了”

    殷燦的眉頭都快皺成了川字形,拿斜眼上上下下把蕭寒瞅了個遍,順便再嘆口氣。

    那意思再再明顯不過:我又不是你爹,憑什麼幫你

    蕭寒見他這樣,也不着急了,而是端起茶杯飲了一杯茶。

    茶水倒出來的時間有些長,都已經涼了,多了幾分苦澀,少了幾分醇香。

    “你真不幫我”沒等到殷燦不耐煩,蕭寒先冷笑一聲問道。

    殷燦堅定的搖頭:“不幫”

    蕭寒搖頭晃腦的嘆息:“那好吧,反正今年你的錢我已經收了,那些工坊毀了就毀了,明年我再建,再加倍收一次錢,豈不快哉”

    “嗯哼你這話什麼意思”殷燦眼睛眯了起來。

    他不相信蕭寒會自己動手毀了那些工坊,更不信那些工坊自己會塌,這樣一來,那就只剩一個可能:外面的海寇強盜,這次會毀了它們

    蕭寒看殷燦果然上套,故意伸了一個懶腰道:“沒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哎,我就說你太小氣吧連個毯子都不給,就弄個破草蓆子糊弄人,硌的我屁股都疼,走了,回家睡覺去了”

    “等等,你先別走”

    這邊,見蕭寒真的起身要走,殷燦心念一動,趕緊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道:“先把話說清再走也不遲你是怎麼知道那些他們的目標,是你的作坊”

    “他們他們是誰”

    蕭寒聽到殷燦對海寇的稱呼,心中登時一動,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

    他懶懶的說到:“你說這不是廢話麼我今天把揚州附近的縣誌都翻遍了,發現海寇襲擊的事哪年都有,可問題他們從來都是在沿海一帶流竄,並且搶了就跑,沒有任何明確的目標。

    偏偏今年,這些東西竟然一改往常,成羣結隊不說,還越過幾個城池,長途跋涉朝揚州這邊過來了

    這樣一來,只要再想想,揚州今年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不就今年多了我,多了一片工坊那麼這事情不就和禿子頭上的蝨子一樣,明擺着的麼”

    “那萬一他們是要擄你去當壓寨相公呢那工坊不就沒事了”殷燦雖然心中已經認可了蕭寒的說法,但嘴上還是不服氣的辯駁。。

    “擄我”

    蕭寒瞪了殷燦一眼,冷笑一聲道:“不是我看不起他們,當初我就站在洛陽城外,十萬大軍都拿我沒辦法,現在我在城內,憑着他們那萬把人,就想對付我做夢所以,他們的目標就只能是工坊,這樣一來,最多我毀了它們就是”

    “等等”殷燦聽到蕭寒要毀掉工坊,眼神當即閃爍不定,他不懷疑蕭寒會這麼幹因爲只要他活着,這些工坊隨時都可以再建,今年毀了就毀了,對他來說,算不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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