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解下脖頸上帶的玉符,轉而送給自己閨女的舉動,蕭寒在一邊看的一清二楚r

    他認得這玉符也知道這是老程的寶貝,對他來說,有着特殊的意義別說送人了,平日裏他人連動一下,那都是妄想

    記得當初,他跟程咬金,還有秦叔寶幾個在洛陽戰場一起摸爬滾打,即使是晚上脫光了跳到河洗澡,也從不見老程把這玉符取下過。

    現在,他卻大方的將之贈送給了自己女兒,這不禁讓蕭寒有些受寵若驚,一時間都忘了拒絕。

    “哎,程大哥,這禮物太貴重了,孩子還小,受不起”

    直到看到女兒歡喜的拿着玉符擺弄,蕭寒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從閨女手中把玉符拿了出來,想要遞還給程咬金。

    不過,蕭寒卻不知,小孩子這個時候,正是對玩具有強烈興趣的階段

    小公主一見手上的東西被老爹拿走,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下一刻就張開還沒有牙的嘴巴,哭鬧起來。

    “哎幹什麼惹哭孩子再說了俺老程送出去的東西,哪能再要回來”老程聽到孩子哭鬧,立刻就板起臉來,一把奪過蕭寒遞過來的玉符,又重新放回到娃娃手裏。

    而小娃娃淚眼婆娑的看着手裏失而復得的玩具,立刻破涕爲笑,重新擺弄起來。

    “這哎”蕭寒見狀,只能苦笑一聲。

    他從來不是喜歡客套的人。

    因爲客套,往往就代表着虛僞有些情意,自己記在心中就好,實在是沒必要非在一事一物上來糾結不休。

    “咯咯”

    小傢伙在一邊抱着玉符玩的開心,不時發出一陣稚嫩的笑聲,渾然不知手中的玩具對於那個大鬍子叔叔有多重要。

    而薛盼雖知這玉符肯定彌足珍貴,但作爲一家之主的蕭寒默認手下,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躬身謝過程咬金,而後抱着孩子盈盈退下,將花廳讓給了兩人。

    “哎坐,快坐這一路,真他孃的累死俺老程了”

    薛盼抱着孩子離開了,周圍沒了外人,剛纔還努力裝出一副長輩作態的程咬金,立刻就原形畢露

    他伸了個懶腰,一屁股坐到花廳的椅子上,順手還抄起放在旁邊的茶壺,也不用杯子,直接對着嘴,咕咚咕咚灌了半壺,這才舒坦的長出一口氣。

    “呼,茶葉放的少了沒什麼味道咦你坐啊”伸手抹了一把沾着水珠的絡腮鬍子,程咬金絲毫沒有做爲客人的覺悟,反倒招呼起蕭寒來了。

    而看着反客爲主的老程,蕭寒的額頭上也不禁爬滿了黑線。

    剛剛纔升起的一絲感動,頓時蕩然無存別的不說,就老程現在這個形象,讓人怎麼感動

    “這個我就不坐了,你坐你自己坐就行了”蕭寒嘴角抽搐兩下,下意識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屁股,而後無力的說道。

    “切,你跟俺還客氣啥”

    老程咧開大嘴,哈哈一笑,等笑到一半,這才突然反應過來,然後眼睛一瞪,驚奇道“哦,你的屁股”

    “你丫的不準再提屁股再提信不信老子跟你絕交”再次聽到讓他過敏的屁股二字,蕭寒突然跟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在廳中跳了老高,然後一臉惡象的瞪着程咬金。

    不過,程咬金對蕭寒的威脅壓根不當一回事,反倒是指着他大笑起來,尤其是看到蕭寒那越發鬱悶的臉色後,笑的就更加開心了

    整個身體,都隨着笑聲左搖右晃起來,連帶着座下的椅子,也被他晃得咯吱咯吱亂響。

    “哈哈哈哈,不就說說嘛,有什麼大不了男子漢大丈夫又不是娘們,難不成還靠個屁股過活”

    “你還說”蕭寒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個字。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切”程咬金見蕭寒快要翻臉,只得收住笑容,改而說道“怎麼樣,你什麼時候能好利索,跟我一起回去報仇”

    蕭寒翻了個白眼,悻悻的道“早着來起碼這個冬天都不要想騎馬”

    “這個冬天都不行”程咬金撓了撓頭,說道“可陛下就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哎,罷了你在家待着也好,細胳膊細腿的,怎麼看都不是戰場的料”

    蕭寒不服,梗着脖子道“我剛殺了一萬多人”

    “哼哼”程咬金不屑的瞥着他,也不說話,單單蔑視的眼神,就讓蕭寒心虛起來。

    哎,草率了忘了這傢伙纔是真正的萬人敵,自己在他面前,充不了大尾巴狼的

    想到這裏,蕭寒就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腰也彎了,背也駝了,訕訕的說道“好吧,你厲害不過這次抄沒出來的書籍,你都得完完整整的交給我,不準讓那些大頭兵拿去擦屁股”

    程咬金得意的笑“哈哈,放心那破玩意,誰稀罕,一扣就破”

    蕭寒眼睛一瞪“嗯你還真拿來上茅房”

    老程的黑臉一下子紅了“沒沒有我用的是白紙,沒寫字的”

    “姓程的,還我書來”

    “我沒有嗷”

    花廳裏,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如果有人看到在戰場上三振三蕩,殺得敵人哭爹叫孃的程大將軍,此時卻被個一瘸一拐的青年追殺,估計眼珠子都得掉落一地。

    良久,戰爭平息。

    被追殺的程咬金一臉輕鬆,反倒是追殺的蕭寒氣喘吁吁,還不時一聲,剛剛扯着傷口了,疼

    重新坐回剛剛的那把椅子上,可憐的椅子立刻發出了一聲牙酸的,程咬金卻猶自未覺,一邊撩起袖子給自己扇風,一邊想起什麼般問道“對了,柴紹那傢伙呢不是說他也在你這麼,怎麼沒出來見俺老程”

    蕭寒抓着一張椅子背大喘粗氣,半響才哼哼道“他他這兩天得空就跑到狗子哪裏,我都看不到他幾面,哪還有空來看你”

    “嗯狗子那是誰”程咬金看了蕭寒一眼,納悶的問。

    蕭寒卻隨口答道“狗子就是我那新火衛的都尉”

    “嘭”

    話音剛落,一聲脆響傳來,程咬金身下的椅子終於承受不住壓力,轟然散落,化作了一地木屑。

    “餵你”

    蕭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剛要開口詢問,卻見程咬金已經火燒屁股一般從地上跳了起來,悶頭往外衝去

    “對了那條狗不是狗子在哪”

    程咬金風風火火的衝到了門口,突然又想起他還不知道蕭寒口中的狗子在哪,又急匆匆的折回來問。

    蕭寒目瞪口呆的看着程咬金,下意識伸出手,朝狗子的住處一指

    然後就見程咬金帶着一陣風衝出了花廳,再就不見了蹤影

    “感情,這不是來看我的啊”

    蕭寒孤零零的站在花廳良久,突然明白過來,悠然長嘆一口氣

    哎,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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