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還在爲自己起名的本事洋洋得意,壓根就沒聽出人家已經把他想象成了酒店裏跑堂的小二郎。

    “蕭二,二郎!不錯,還挺順口!”滿意的點點頭,蕭寒揹負雙手,準備往前看看小刀那個蠢貨是從哪裏掉下水的。

    話說,雖然後世不知哪個缺德帶冒煙的傢伙,把“二”這個數字給活生生變成了缺心眼的代名詞。

    但現在,“二”這個數字,它依舊只是一個數字而已,根本沒有一點貶低的意思!

    相反,它還因爲歷史上那些大名鼎鼎的二哥,從而成了某些地方對他人的尊稱。

    比如在山東境內,跟一個陌生人打招呼,稱呼人家爲二哥,那是尋常之事。

    畢竟在這裏出生的像什麼孔子,武松,諸葛亮,都排行老二!

    咧着嘴又尋思了一陣,直走到江邊,蕭寒纔回過神來,擡頭看看前面一座孤零零的小碼頭,疑惑的問後面跟着的甲一:“咦?船呢?怎麼沒看到?”

    甲一見狀,連忙拱手回道:“回侯……回二公子,那艘擺渡船太小,乘不了馬車,船工說回去開大船去了,估摸着一會才能到。”

    “哦?那行,咱正好一路走來也累了,就先在這休息下,等等就是!”

    蕭寒恍然大悟,點點頭表示知道,不過話說回來,這江上沒一座大橋,想要過江,就只能依靠渡船,真的是很不方便。

    當然,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長江實在是太寬闊了!

    以現在的技術和材料,根本就不可能在江面上修建一座橫跨江面的橋樑!

    即使是打仗時,一方不惜血本,以鐵鎖橫江,勉強建一座浮橋,也會很快被江面的水氣鏽蝕。

    沒過兩年,浮橋就會變成一座危橋。

    再過一年,別說危橋了,連鐵渣子估計都看不見一顆。

    所以,這種徒勞財富,卻得不償失的事情沒有誰會做!千百年來,在想要過江,渡船,就成了人們的唯一選擇。

    而長江擺渡人,就在這樣的情形下應運而生。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靈魂擺渡人”的影響,蕭寒一直就對長江擺渡人很是好奇。

    所以在其他人紛紛就地休息的時間,他自己則跳上了岸邊的一塊巨石,遠遠朝江對面眺望。

    原本,蕭寒是想上碼頭的,因爲那兒伸進了江水裏,看起來格外清楚。

    但是沒法子,小東和愣子拼死拽着他,不讓他上那座看起來隨時都會垮塌的碼頭,所以蕭寒只能尋到這塊高一點的巨石爬上去,登高而望遠。

    昨晚下了雪,今天的天氣雖然已經轉晴,但江面上依舊有一層薄薄的水氣,遠遠看過去,頗有些朦朦朧朧的幻影感。

    “喂,你倆說這渡船能拉的了咱這麼多人麼?”

    極目遠眺了一陣,卻什麼也沒看到,蕭寒無奈的嘆口氣,一屁股坐在巨石上,朝着身邊的小東和愣子問道。

    “誰知道呢,反正這事是王五張羅的,要是拉不了咱這麼多人,就讓他游過去是了。”

    小東蹲在巨石下,正百無聊賴的撿石頭玩,聞言打個哈哈說道。

    “哎?這個法子好!說不定他在水裏,還能抓兩條魚!”愣子在旁邊跟着哈哈大笑,似乎對小東的法子很是贊同!

    不過王五真到水裏是抓魚去呢?還是被魚抓呢?那愣子可就管不了了。

    蕭寒不清楚這倆人爲什麼對王五這麼大意見,不過他也不想管這些東西,想來也就是些小摩擦罷了。

    身爲這些人的首領,他要是事事都管,就算是英明如諸葛亮,那也得累死。

    所以蕭寒只假裝沒聽到倆人話裏幸災樂禍的意思,靜靜地坐在大石頂上,看着遠方喃喃自語道:“哎,他遊不遊過江先不說,要是咱們今天過不了江,就得灰溜溜的回家去……”

    “過不去就得回家?”

    蕭寒這話一出口,本來還無所謂的小東立刻就急了!

    他在家都快憋瘋了,好不容易纔出來,腿都沒跑熱,怎麼好這樣回去?

    “侯爺,您且稍等,我先去問問,實在不行,就讓他們多弄幾艘船排起來,就不信過不去!”

    扔下這句話,小東也不管蕭寒糾正他該叫二公子而不是侯爺,早一溜煙的跑的沒影了。

    果然,這世間萬事,只要關乎己身,急了就會被重視起來。

    愣子還不知道小東的心事,在後面看着他匆匆跑遠的背影,不禁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把船排起來?那樣安全麼?萬一翻了掉水裏怎麼辦?”

    “啪……”

    愣子話音未落,一把細砂就已經打在頭上,中間還夾雜着幾顆小石子,打的愣子一個激靈,趕忙縮着脖子往上一看。

    頭頂巨石上,蕭寒抓着一把風化的碎砂,正對他怒目而視。

    蕭寒雖然沒喫過水上這行飯,但是一些規矩,他還是略有耳聞,比如說行舟人,最忌諱的,就是“翻”這個字!

    甚至爲此,都已經演變成了一種執拗,不光不能說這個字,就連動作,那都不準做!

    蕭寒現在還記得小時候曾看過一個電影,那些船把式的家人,喫魚都不能翻!

    所以,要是一會愣子在船上再沒遮沒攔的放着人家面亂說。

    王五會不會下江游泳蕭寒不知道,但是愣子卻一定會下去,還是被扔下去的那種……

    愣子捱了一頭沙子,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悻悻的垂下頭,掃去那些沙子,再不敢多嘴。

    巨石這一時安靜了下來,只有不遠處的江水拍打着岸邊,發出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響。

    “咦?怎麼了?”沉悶中,小東跑了回來,看到愣子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訝異的問了一句。

    “沒事!王五怎麼說?”蕭寒拍了拍手上的沙塵,隨意的問道。

    “哦,他說沒問題,這江上迎來送往的客人多了,聽說有些豪商排場比咱大的多了,也一樣過得了河。”小東眨巴眨巴眼,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趕緊回答。

    “哦?那咱怎麼沒看到?”

    “可能是因爲過年很少有客人的緣故,船和人都停在那邊的鎮子邊上。”

    小東打聽的很細緻,就連蕭寒接下來會問什麼都猜到了,提前準備好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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