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紈絝少爺面露喜色,開始忍不住浮想聯翩之際。

    三兒卻打斷了他的幻想。

    “少爺,這樣做,也不妥啊!”三兒愁眉苦臉的說道。

    “怎麼不妥了?!”紈絝少爺從幻想中醒來,一聽這話,立刻惡狠狠地盯着三兒!

    那眼神,彷彿三兒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自己就要好好脫脫他的皮一般。

    那三兒被少爺凶神惡煞的一瞪,嚇得立刻往後小退了一步,直到確定他一巴掌扇不到自己後,這才小心的說道:

    “少爺,六老爺是最疼您不假,可六老爺他也最精明啊!你想要收拾那商隊一頓可以,可你要搶那小娘子,我覺得這事壓根就糊弄不了他,一個不好,被他識破,再跟大老爺一說,最後遭罪的還不是咱們?”

    “這……好像也是!”

    紈絝少爺瞪着眼睛一想三兒說的話,頓時就泄了氣。

    他也知道,自己這六叔勢力最大,人也最精明!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沒得猴耍,糊弄他?不太可能!

    “要不,找自己那一羣狐朋狗友?可這些混蛋又有一百來號人,自己那些朋友,平日裏打打順風仗,欺負欺負鄉民還行,萬一嚇唬不住,兩方真打起來,他們保證跑起來頭都不帶回一下的!”

    一計不成,紈絝少爺心頭又閃過幾個主意,可很快又一一被他否決,到了後來,只能連連嘆氣,徒呼哀哉。

    沒想到平日裏自己看起來那麼威風,潤州那麼多人都懼怕自己!

    現在卻只遇到一塊稍微硬點的骨頭,就讓自己下不了嘴,自己這潤州城馬大少的名頭,是不是也太名不副實了?

    “少爺,咱明的不行,不能來陰的麼?”

    馬大少爺在唉聲嘆氣,這時候,那個同樣常隨在他身邊的潑皮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一臉壞笑的拱手說道。

    “嗯?來陰的?怎麼來陰的?”紈絝聞言一皺眉,斜眼看了那潑皮一眼問道。

    這潑皮眉開眼笑,貼在腦袋上的一塊狗皮膏藥都隨着這壞笑一抖一抖的。

    “少爺,您糊塗了?他們是商人?你說商人在咱這城中最怕誰?”

    “怕誰?”紈絝少爺納悶,想了想後說道:“強盜?”

    潑皮把眼睛一翻,懊惱地一拍腦門:“哎呀我的少爺!這城裏哪裏去找強盜?他們怎麼可能怕強盜?這些奸商,最怕的應該是官府!

    少爺您不是跟鎮子上的羅班頭他們很要好麼?只要您能說動他們,以官府的名義去客棧搜查一遍!

    嘿嘿,我就不信還找不到這些奸商什麼把柄!就算實在找不到,咱不也可以順便給他弄點嘛……”

    “哎?對啊!”

    紈絝聽這潑皮說的法子,眼睛頓時就是一亮,忍不住拍着那潑皮的肩膀就是一通大笑:“哈哈哈哈!還是你壞啊!少爺我沒看錯你,就這麼辦!三兒,你去喊……算了!還是我親自去!”

    一句話沒說完,他人已經急匆匆的往門口走去,竟是一分鐘都不願浪費,看的三兒在後面連翻白眼。

    感情,自己連嚇帶凍的在客棧外面守了半天,到最後竟沒人一句話好用?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城中,客棧內。

    客棧掌櫃自從把蕭寒這些人的信息透露給三兒以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的守在櫃檯裏面走來走去。

    不知怎麼,他總覺得今晚上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喂,掌櫃的,不一起來喫點?”

    在客棧掌櫃前面,偌大的前廳這時已經擺滿了桌子,坐在最靠近櫃檯位置的那夥侍衛,見他還守在櫃檯裏面,便笑着邀他一起喫飯。

    “啊,不用,不用!你們喫,你們喫!”店掌櫃見狀,連連拱手相謝。

    雖說那桌子上的飯菜香味撲鼻,菜式也與他手下廚子做出的大不一樣,但客棧掌櫃自覺心中有愧,哪裏還能抹下臉跟着一起喫喝?

    是以不管那桌人怎麼叫,他就是不肯過去一起。

    “他不喫,咱喫!哈哈哈……”

    王五和小刀也恰好被安排在這張桌子上,他們這都是第一次嚐到胖廚子的手藝,一喫之下,險些把舌頭也一起吞進肚子!

    此刻見店掌櫃不肯過來,正合他們心意,畢竟少一個人,就少一個分菜的!

    於是倆人哈哈一笑,埋頭往自己嘴裏狂塞食物的動作又快了三分。

    蕭寒坐在大廳最中間的一張方桌上。

    他這時也同樣擡頭看了看那掌櫃,不過對那坐立不安的店掌櫃,他只是淡淡一笑,便側過腦袋,與恭立一旁的胖廚子低聲說着什麼。

    在蕭寒座位的另一側,紫衣薄脣上輕咬着一塊魚肉,一張俏臉有些嫣紅,在燭火的照耀下,更顯幾分美麗。

    她是隊伍中的管事,又是唯一的女眷,再加上她和蕭寒那一點不清不楚的關係,所以到喫飯時,就被安排到了他身邊的位置。

    可自從坐在這,她就失去了那個商場女強人的模樣,變得如一隻驚弓的小鳥一般,一片魚肉,都能喫上半天。

    聽到蕭寒在與胖廚子低語,她偷偷擡頭,看了一眼蕭寒,又做賊一樣飛快的把眼神挪開。

    只這一下,她感覺自己的芳心真如一隻小兔子一樣,在胸膛裏跳的飛快。

    她愛慕蕭寒,這在蕭家裏幾乎盡人皆知。

    也正因爲如此,在她的身邊,到現在爲止,依舊沒有一個追求者。

    而跟她差不多的,像是薛盼的丫鬟小艾,自從確定蕭寒不會把她也收入房中,就跟曹主簿的兒子打的火熱,眼看都要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聽說家主母都對此點個頭,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完婚。

    可她生的比小艾漂亮百倍,卻依舊到現在,還孤零零的一個人,每當看到蕭寒,心中深處,都會涌上一絲淡淡的幽怨。

    她不明白蕭寒爲何對她的這份情意始終假裝看不到。

    那隔在二人中間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明明一動就能戳開,但是幾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們之間,似乎還是原來的那副樣子。

    “難道,他嫌棄我身份低微?不會的!他對這些俗禮最是不屑,一定不會因爲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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