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都是孔方兄的馬幫主可能沒聽過一句話:夢想,是豐滿的!而事實,卻往往都是骨感的,

    在幾乎動員了所有幫派弟兄之後,那些人的逃跑蹤跡確實很快就被無處不在的城狐社鼠給找了出來!

    但是,等他們再興沖沖的按照蹤跡往下追查時,卻駭然發現,這些人竟然突兀的消失了!而且還是消失的一乾二淨,沒留下一點痕跡!彷彿他們是那落了地的人蔘果,就此鑽到了土裏。

    “什麼,人到了城南就沒有了?”

    正在聚義廳大椅子上坐着,幻想這萬貫之財該怎麼分的馬幫主聽到了手下的回報,整個人當時都跳了起來!

    什麼意思?今天這捉迷藏的遊戲玩不夠了是吧?現在要換着人玩?

    “人怎麼會消失?在哪消失的!”一把扯過報信的手下,馬幫主漫天的吐沫星子幾乎噴了那人一頭一臉!

    可憐的手下見幫主氣急敗壞的模樣,也不敢擡手去擦,急忙縮了縮腦袋,一股腦的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回幫主,人是在城南沒有的!有人看到他們跑到了那些老宅附近,等過後再去找,結果怎麼都找不到了!”

    “什麼?他們去了城南老宅?”

    也不知“城南老宅”這個名字有着什麼魔力,本已經暴怒的馬幫主在聽到它後,竟然奇蹟般的冷靜下來,就連原本有些泛紅的眼珠,也重新變得清明起來。

    “是啊!”

    那個手下看見老大不再那麼激動,小心的抹了把臉,低聲說道:“老大,您以前說過,不準咱的人去哪裏!現在弟兄們都守在那附近,沒往裏進,接下來,咱該怎麼辦?”

    “怎麼辦?!”

    聽到手下的詢問,本有些出神的馬幫主臉上倏的變幻了幾下顏色,似乎想要下什麼決定。

    可是等到了最後,卻只是徒勞的鬆開了手下,一屁股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悻悻然道:“怎麼辦?涼拌!他奶奶的,大意了!我早就應該知道這錢拿着燙手!果然還是這樣!”

    “嗯?錢怎麼會燙手?不都摸着挺舒服麼?”

    這個一臉驚訝的手下不會想到,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馬幫主的心中全是懊惱!

    明知道是兩隻大象打架,那他這隻螞蟻非要湊上前,就不怕哪一方稍不小心?把他們給一腳踩進泥裏,摳都摳不出來?

    或許,也只怪這些年,三水盟的日子過得太清苦了!

    以至於他堂堂一幫之主看到錢,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罷了!不是咱的錢,就落不到咱的頭上!你去通知那些人都撤回來吧,我去找那蕭公子談談!”

    ————

    城中客棧裏。

    客棧掌櫃又一次蜷縮在了櫃檯裏面瑟瑟發抖。

    他不知道今天早晨究竟又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那位貴的不能再貴的貴人回來後,他的客棧就變成了一座堡壘,一座到處都帶刺的堡壘!

    “我的老榆木桌子……我的柳樹凳子……”

    正在客棧掌櫃心疼的心一揪一揪的其時候,“吱呀”一聲,房門響了。

    “又是誰!”客棧掌櫃聽到聲音哆嗦一下,悄悄從櫃檯上冒出頭往外看去。

    但是,還不等他看到來人,立刻就有不下十雙眼睛盯了過來,嚇的掌櫃趕快又把腦袋縮了回去,繼續他的碎碎念念。

    “你是說,城南都是一些從運河建成之初,就已經存在的老宅?”

    片刻之後,客棧房間內,蕭寒與馬幫主在一張桌子前相對而坐。

    在兩人桌前,紫衣端來的兩杯清茶散發着嫋嫋的香氣,只不過此時二人,誰也沒有心思去細品一下這茶湯的美味。

    “對,早些年,哪裏還有主人居住,不過後來隨着運河沒落,那些主人家也大多搬走,只留一些家僕日常打理!他們那些人都很獨,幾乎不與外人接觸,所以就算是在這裏住了幾十年,外人也很少知道那裏面的情形。”

    聽到蕭寒問起那些老宅,馬幫主的臉色立刻就有些不自然起來,似乎對那裏很是忌憚!

    蕭寒看出了馬幫主的神態變化,卻也不追問,只是輕叩着桌子問道:“你知不知道那裏的主人家都是誰?”

    “這個……”馬幫主皺着眉頭認真回想一下,但還是搖搖頭說道:“這個真不知道!我在這裏生活了大半輩子,跟他們卻從沒打過交道!只知道那些房子的主人很神祕,而且在很早之前,就流傳着那裏不好招惹的話!”

    蕭寒眉毛一挑,淡淡的問道:“哦?不好招惹?怎麼個不好招惹法?”

    馬幫主苦笑一聲,搖搖頭道:“這個其實我也都是聽人家說的!記得有老人說,在潤州還十分興盛的時候,就曾有一個大幫的首領不信邪,領着人打上南城去!

    那個首領其實也沒做什麼,只是去耀武揚威了一番,證明他幫派的強大,而後就走了。

    結果,當時沒過多久,他們的幫派就被人圍剿了!聽說當時官面和綠林都出了人,哦,對了!後來我爹還曾告訴我,那時候的水路總瓢把子曾出面想調停過這事,結果也沒用!

    人家調動的勢力太大,連那位總瓢把子都無可奈何,最後只保下了幫主家的妻小,就算這樣,也不敢把他們妻小留在身邊,而是連夜送到了南洋,連地面都不敢讓她們踏足。”

    “你是說,南城老宅的主人黑白兩道通喫?”蕭寒聽着馬幫主的訴說,手指依舊在有節奏的輕擊着桌子,但是心中,卻開始冷笑起來。

    或許,在他以前的時候,會覺得黑白兩道通喫是一件很拉風,也很厲害的事!

    但是現在,他一步步站在瞭如今這個高度,再看當初,就會發現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麼可笑。

    黑與白,是世間的兩道,但卻不是平行互等的兩道!

    這就跟官與匪一樣,如果官不想動你,那你隨便蹦躂,但是官要想動你,再厲害的匪,也會如土雞瓦狗一般,被瞬間摧毀。

    所以,所謂的黑白兩道通喫,代表的不是強大,反而是羸弱,這樣的人,不足爲懼!

    “既然他們有官面上的關係,那就好辦了!來人,拿我的名刺,去南城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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