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遠遠的看見在出口的一邊幾根柱子下面,蹲着兩三個人,手裏分明拿着幾張照片,然後眼睛不時的在人羣裏掃來掃去
我心中斥滿了警惕,我這纔剛剛到g市而已,爲何這裏就已經有人在盤查了。假如是警方的便衣盤查抓捕罪犯也就罷了,但警方顯然不會僱傭些帶着紋身的爛仔在這邊搞盤查。這,可就耐人尋味了
時間不等人,儘管剛纔下地鐵的人很多,但是現在通道里的人已經越來越少,我再等下去,遲早會變成禿頭上的蝨子。
恰巧就在這時候,我忽然看見了後面大鬍子他們一行人走了過來,這幫傳銷騙子把剛剛騙進網的羊羔圍在最中間,還有人不停的繼續灌輸他們的理論,抓緊時間給這些人洗腦。
望着他們,我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示意周尚萱不要說話看我眼色行事後,我直接過去找上了大鬍子,“喂,哥們兒”他看見是我,有些愣怔。
我隨即笑道:“看起來你在這邊挺熟絡的,恰好我剛來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也想找條發財的路子,所以”
我故意說到這裏停住了會兒,微笑看着他。
大鬍子有些猶豫,他剛纔可是親眼見到我掏刀子的動作,而他這種騙子在不清楚對方深淺的時候,可是絕對不敢下手的。
“你看我帶着妹妹剛來這裏,既沒工作也沒地方落腳,你看你們那邊有沒有什麼工作,讓我試着先乾乾畢竟我還帶着妹妹呢,我苦點累點無所謂,可總不能苦了我妹”
我說了很多,大鬍子的目光在周尚萱身上逗留許久後,他終於放心了。
大鬍子立刻張開雙臂歡迎我,大笑着要接我手裏的包,被我不動聲色的一橫胳膊攔住了,我微微笑道:“麻煩你多照顧了。”
“加入我們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嘛”
大鬍子大笑,旁邊立刻走過來一個女人要攙周尚萱,故意尖着嗓子憋着嫩音笑道:“哎喲,多水靈的一個姑娘呀”
接下來我就成功加入了這羣騙子,而且立刻就被他們圍在了中間,旁邊還有兩個做傳銷的成功人士,在抓緊機會對我傳授心得,一路在擁擠中出了站口。
幾個爛仔要上來攔人,不過隨後旁邊兩個同伴笑着制止了他們。
我彷彿隱約聽見他們似乎在說,“這些是做傳銷的騙子,一幫垃圾,不用查的。”
完了還遠遠對我們吐了口吐沫,罵罵咧咧一句,“嗎的,仆街爛仔”
這句話我聽得異常清晰,看着身邊同行的兩三個剛剛落網的肥羊,看着他們一臉激動的表情,眼睛裏目光閃動,正在做着發財夢。
好吧,這裏遍地是黃金,掀開地溝蓋裏面淌的都是人民幣,你們就發財吧
街頭停了一輛很破舊的麪包車,車身地漆已經脫落
了不少,有幾處還是焊上去的補丁,好像個殘存的鐵架子。前面的車牌上滿是灰土,遮擋了三分之一的號碼,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辛苦了辛苦了,大家辛苦了啊幾位是新加入的兄弟姐妹吧歡迎歡迎,歡迎啊”
說完後,他非常熱情的幫着搬行李上車。
原本就只有六座的麪包車,硬的塞下了十個人,再加上大家的行李,坐在裏面人貼着人,無比氣悶,就好像沙丁魚罐頭一樣。
我沒言語,現在還在出站口附近,我可不敢脫離他們上街。要離開,也是等到了安全的地點再說。
g市這種大城市的市區都是限制出入車輛的尾氣,這種麪包車都無法進入市區中心。我是第一次來g市,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天上也沒胡太陽,只是坐在車裏,憑感覺覺得這車左拐右拐,七繞八繞。穿街走巷,卻是越開越偏遠了,也不知道最終開到了什麼地方。
周圍的建築都是低矮地,似乎是到了一塊類似於老城區的地方,然後鑽進了一條小路,最後在一棟看上去稍微像點樣子的小樓面門口停住了。
麪包車熄火,排氣管裏依然噴出了一股黑色的濃煙,我懷疑這車恐怕不知道是這幫騙子從哪個報廢地點淘回來的,汽車的發動機聲音怎麼聽怎麼像拖拉機。
下了車,我看着面前的這棟建築,有些哭笑不得。
很顯然,這是一棟很所有歷史色彩的建築,我甚至一不小心的在牆角邊上看到一個用白色粉刷寫出來的大大的拆字。
不過那字被人很小心的抹去了大部分,看上去有些模糊。
看着周圍的建築,還有那些低矮的房子裏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的人,都似乎有些面目可疑的樣子。
我趁着他們搬行李的時候,往邊上走了幾步,看見了這棟房子上留下的地址。
不過那個地址也被人用刷子刷了一下,只是日子久了,上面地漆面脫落,我半看半猜,纔看出這地址到底寫的是什麼。
接下來,我們就進了這棟樓房的大廳。
這個從外面看上去殘破不堪,好像危樓一樣的地方,裏面居然裝修得頗爲講究,一個銅板的招牌掛在非常顯眼的地方,上面寫着某某公司。大廳不算大,倡因爲牆壁鑲嵌了鏡子,使得空間看上去寬敝了很多,地面居然還是大理石的。
原本大廳裏似乎有些人在懶懶散散的晃來晃去,一看見我們從外面進來,紛紛動了起來,一掃懶洋洋的樣子,排隊的排隊,叫嚷的叫嚷,朝着大廳裏面的兩個櫃檯擠着好像一副搶購的模樣。再往裏面,居然還很正式的設了一個公司前臺。
一個一臉蠟黃面帶菜色的女孩站在前臺後,原本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一看我們進來,立刻站直了身子,努力做出最親切的笑容,“你好,歡迎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