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惜笑着對時說,但是她的笑容裏充滿了苦澀。
“你在說這話的時候,可是想清楚了?”
時終於收起了他的笑容。
面無表情,心無波瀾,這纔是真實的他。
可……
“你想清楚了自己沒有受虐傾向?”
古靈精怪,幽默搞笑,這也是他。
換句話說,她真的不瞭解他。
他到底有着怎樣的過去,他到底在想着些什麼。
她都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笑了,又突然沉默了。
“你不知道初戀是讓你心痛讓你漲經驗的嗎?”時一臉正經地說出這句話,讓顧雨惜忍不住發笑,在笑的同時又伴隨着眼淚。
“哈哈,那你的初戀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顧雨惜哭笑地對時問道。
時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很嚴肅地說:“我覺得我有打光棍十萬年的實力。”
“這也說你連初戀都沒有了?哈哈哈!”顧雨惜更加哭笑不得。
她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詞:爲何多情的人總被無情的傷。
這應該是風水輪流轉吧。前世的她有多無情,她現在受到多大的情傷。
從前有個女孩叫紀雨,她一出生是在一個單親家庭當。
因爲她的媽媽在生她的時候難產而去。
爸爸很愛媽媽,但是也只愛媽媽。
紀雨從能記事開始,她每天都能看到爸爸在抽菸喝酒。爸爸好像有花不完的錢,然後用那花不完的錢換來喝不完的酒和抽不完的煙。
但是他不會給她一分錢。學費和伙食費還是鄰居們看不過去紛紛湊錢幫她交的。
所以與其說她是個單親家庭,倒不如說她是個孤兒。
但是她並沒有朋友,學校裏有很多同學都在說“明明她家裏那麼有錢,還要花別人家的錢”。
她被孤立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裏。
直到有一天,她出現了。
“喂,願意和我同一個小組嗎?”
她擡起頭看了看那個女孩,只見她的眼神或是表情都沒有嫌棄厭惡或是期許,只有滿不在乎。她拒絕了她還可以去詢問另一個人。
但是她的這句話打動了紀雨,因爲從未有人問她願意不願意。
“啊?這個……好、好啊!”紀雨的回答有些結巴。
“你喜歡畫畫?”
“嗯。”
“真巧,我最近也喜歡畫畫。”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她笑着對紀雨問道。
“我、我叫紀雨。紀念的紀,下雨的雨。”
“我叫季筱染,四季的季,悠然的悠去掉心字底再加個竹字頭,感染的染。”
“嗯,季筱染。”紀雨笑着稱呼對方。那好像是她第一次這麼開心地笑。
那是她第一次和別人說那麼多話。季筱染沒有問她爲什麼總是一個人待着,反而是她問季筱染一個人待着。
是的,季筱染也總是一個人。
只不過和她的不同,她的是因爲畏懼,而季筱染的是出於習慣。
她說:“吶,我和不和別人一起玩是我的事,別人和不和我一起玩是別人的事,我管那麼多幹嘛,因爲你是一個人所以自怨自艾?”
紀雨終於明白爲什麼季筱染在開始的時候問她願不願意了。
她願意有這麼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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