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歡,你莫擔心,我這鬼氣恢復得快當,給我兩天就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甘夙冶。”甘青司可勁兒笑,只差沒把眼褶子給抖出來。
“好,兩天要是不還我,我便不要了。”
“那可不成,席聽歡,今日那麼多人可都明眼見着了你清白全在我這,你跑不了”
“甘夙冶”
“聽歡,我疼。”
“這次是哪”
“腦闊疼。”
“你上哪學的昭溪話”
“無浪兄教的”
“睡覺,免得你腦闊疼。”席若白話一完,甘青司也徐徐閉了眼。
雞鳴聲過,甘青司夢醒時外邊昏暗一片,枕邊席若白仍在熟睡,甘青司若有所思回想一番,再無眠。
白瞳踏入亂枝殘葉的樹林,手掌一出,墨色小鳥停在他手上嘰嘰喳喳半會兒,隨即飛向遠方,他回身就見一人站在面前。
“你帶消息給誰”
“自然是王爺。”白瞳合了外袍,淡然道。
“說了甚”
“此次百家盛宴之事。”
“百家盛宴與我們有何干系”
“此次佈陣者來路不明,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靳諶解下面罩,“白瞳,十年前的事你查得如何”
白瞳黯下眸子,“仍是一無所獲,除了鬼鳥帶回路北在長州出現的消息,幾年打探都未曾發現路北身份。”
“你懷疑路北是三國中人”
“怎會。”
“白瞳,你不會有何隱瞞吧”
“我爲何隱瞞”
“我仍在調查十年前之事,爲何四城暴亂之時恰好阿良親信大多不在身邊,而王爺也不在通都,卻偏生在阿良他們身死才匆匆趕回。”靳諶一臉憤色,“那日,四城結界齊破,細作又何止路北一人”
“你這是何意”白瞳面色不耐,“北楚本就行屍衆多,王爺與良伯伯輪番當值,那日王爺遠行封屍,莫不成你以爲那是王爺所爲”
“人心難測,我怎知事實如何要不是你將消息帶回,主子便不會出城,定不會遇此險事。”
“靳諶,若不是阿司快我一步,我斷然不會讓他犯險。”白瞳心糾,“我白瞳就算難測,可對良伯伯他們絕無二心,你休得在此揣測”
“靳諶”甘青司飛身而落。
靳諶見甘青司趕來,道,“主子,多心爲好。”說完人便沒了影。
白瞳一掌拍斷大樹,氣悶道,“十年未見,還是那麼火大”
靳諶對白瞳向來無甚好感,他一直覺得白瞳心思太多,從小便不怎麼待見他,白瞳自然也無甚親近。
“小瞳,”
“放心,我什麼難聽話沒受過,犯不着爲了他一個榆木腦袋傷神。”白瞳嘆氣。“阿司,十年前的事。”
“不瞞你說,我也曾私下查探過,十年前,爹孃爲了迎我和阿願回家特意與叔交換,而那幾日通都所屬小城有屍亂,阿爹不少暗衛全部派遣出鎮。事發當日,少說上百位鬼師齊現通都,按理來說絕無可能,只有參橫陣能在同一時間將通都外的鬼師送入城內,參橫佈陣需耗費大量靈力或鬼力,而能做到這點的咒術師當世無二,可也無處所尋。當初阿爹召喚百鬼之時,少說有幾十人逃竄,但所有鬼師的鬼氣我都一一記下,七年時間我走遍北楚都未曾發現一人。如此說來原因有二,一是他們全部身死,二是他們根本不是北楚之人。”
甘青司脣角一提,“真巧,我也只能想到一人。”
二十年前,三國與北楚爭端,而雙方皆是毫髮無損,只因北楚結界不得而過,當時立下陣法的正是被人們四傳的鬼帝甘無衣。北楚之所以固若金湯,也是因甘良極通術法,耗費多年心血纔將北楚結界築成。
“我也曾以爲咒術師難尋,可昨日那封屍血沼可不是普通咒術師所爲。”
白瞳眉目一緊,“莫不成封屍血沼也是布參橫陣之人”
“多半不是,那參橫陣饒是靈力鬼力修爲灌頂,佈陣之人怎麼都得去半條命。饒是十年時間,他也不可能恢復。”甘青司又想,“或許那人蔘與其中也說不定,我總覺得十年前的事沒那麼簡單,不可能就此了結。”
“如此說來,二十年前起,百家中就有人窺探鬼術之法。我探得當年有修靈者習鬼術爆體而亡之事,再細探下去,只到東吳玉嶺。看來他們早已預謀,北楚進不得,便只能利用參橫陣,他們目的是良伯伯。”
“當年阿孃寧願噬魂也不願離魂,怕是察覺到修鬼術之人會用她來牽制阿爹,阿孃她樂法一出,怕是金兇都難以抗衡。”甘青司臉色一沉,“但當時怎會有能將阿孃收爲召鬼的人”
“對方既是高明的咒術師,那鬼師也不無可能。”白瞳驀然一頓,“還是,阿司你在懷疑王爺”
“不會,要說沒有懷疑是不可能的,但當時的情況將我殺了纔是上乘,若是爲了穩通都而留下我,那也太不划算。”甘青司瞥了白瞳一眼,“人慌亂之時會多想,我也不例外。小瞳,我不疑你。”
“爲何”白瞳酸澀地問,“靳諶都讓你多心了,你還不留個心眼”
“你心思太容易懂了,阿願都看得明白,我還能不明白”
白瞳一翻衣袖,甘青司截住,他生氣瞪甘青司一眼,“你們兩兄弟沒一個會好好說話懶得理你”
“小瞳,先別走”甘青司急忙留住走出幾步的人。
“說”
“二十年前東吳修鬼術之事,幫我查下去。”
白瞳難色道,“那我得親自跑一趟,可王爺交代我,”
“無妨。你此次出行,不要一個人。”甘青司囑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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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白瞳見他臉色嚴肅,也心知有變數,“我會叫上大姐、三弟和其他暗人,你儘管放心,你們這邊也多加小心。”說完,人回身。
“你別急着走啊,小瞳。”甘青司一臉無奈看着十分不耐煩的白瞳。
“阿司,我是個急性子。”
甘青司走到他身邊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知道,可是還有人想見你,他記掛你,我也無法啊。”他邁步子就走,剩下身後紅了臉的白瞳和笑開顏的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