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以前那種脆弱的身板兒,一年拍一部電影,就夠受了,哪裏敢拍這門多,分明是因爲身體好了。
網上還有不少網友說,徐嵐橋如今變成了圈裏勞模,這是要把以前沒能拍成的戲,都給拍夠。
然而,是什麼能讓一個病秧子,忽然好了起來
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對了,他差點忘了一個人,對徐嵐橋身體情況清楚的人是方子恆。
有次打牌他還說起過徐嵐橋。
簡澤川立刻道:“來人,去把方子恆帶過來”
但很快便有人來回他:“三爺,醫院那邊說,方少爺已經好幾天沒去醫院了”
“他人在哪兒”
沒等多久,方子恆的下落就查到了。
簡澤川直接找了過去。
方子恆知道了辛歡死訊後,一直萎靡不振,如今正把自己關在公寓裏,日夜買醉。
簡澤川找到了方子恆自己的公寓,也沒敲門,他知道根本敲不開,直接讓人撬開了門進去。
門一開,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酒精味,夾雜着嘔吐物的酸腐氣,格外的刺激人的呼吸。
跟在簡澤川身後的保鏢有的已經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忍不住在乾嘔。
但簡澤川卻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客廳的地面上,到處都滾落着酒瓶,原本裝修的奢華高雅的客廳,此刻滿室狼藉。
簡澤川踢開面前的空酒瓶,一步步走過去,走到了喝的不省人事的方子恆面前。
他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又髒又臭,全都是嘔吐物,從得知辛歡出事,到現在也沒幾天,他卻已經把自己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簡澤川看了一會兒方子恆,讓人去接一桶冷水來。
然後直接倒在了方子恆的身上。
一桶冷水兜頭澆下來,方子恆瞬間清醒。
他仰起頭,看到簡澤川,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似得,喃喃喊道:“三哥”
“都知道了”
簡澤川撿起沙發上的空酒瓶,丟到地上,然後坐下。
保鏢已經在收拾這滿屋的狼藉,打開窗戶通風換氣。
方子恆臉色慘白,“三哥我不是你,我對辛歡的感情你不知道,我接受不了我那麼期待和她相遇,我說過,那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個,想和她結婚,想共度餘生的人,可可”
方子恆說着說着就哭了出來,再說不下去。
他哭的像個孩子,眼淚鼻涕全都流了出來,他也是真的傷心。
當他看到辛歡那冰冷堅硬的墓碑時,他人已經瘋了。
他接受不了自己心心念唸的女神,就這麼成了一塊冰冷的墓碑。
所以,他選擇了用酒精來麻痹自己,喝醉了,就不用面對殘忍的現實,喝醉了,就能忘記這件事,就還覺得,辛歡還活着。
現在的方子恆,真的寧願還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
那時,至少他還有期盼。
簡澤川沒說話,他和方子恆都是在隔了許久之後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沒了。
他是刻意的遺忘,自己作
方子恆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的任何希望
而且,方子恆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哪怕一見鍾情,哪怕只見過一面,但,在漫長的尋找過程中,他早就不能自拔,所以在知道後才這麼痛苦。
可簡澤川自己呢,他愚蠢的到人沒了,纔看清自己的內心。
才知道,什麼是喜歡
方子恆可以被原諒,但他,卻不能饒恕。
簡澤川淡淡道:“接受不了也要學着接受,疼着疼着就習慣了,人啊回不來了。”
這話是說給方子恆聽,也是說給他自己聽。
人沒了,回不來了。
所以,他要獨自生活在這個沒有她 的世界裏,要習慣一個人。
要每天都在負罪,愧疚,孤單,痛苦中度過,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因爲他連死的資格都沒有,這樣一個辜負她甚多的人,又怎麼有資格下去陪她。
又怎麼有臉去見她父母,怎麼敢說,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的女兒,是我,害死了她
方子恆搖頭:“三哥,我不行我永遠都接受不了我沒你那麼冷血。”
簡澤川掏出一支菸,“對,你沒我這麼冷血。”
他的血大概真是冷的吧
以前沒用心,是感覺不到溫度,現在是新沒了,也感覺不到溫度。
其實,簡澤川是羨慕方子恆的,至少他還有個可發泄的途徑。
煙點燃,簡澤川夾在指間,卻沒有抽,菸草味兒散開,漸漸將空氣中難聞的味道中和,他道:“我找你來是有事要問你。”
方子恆搖頭,他所有的精氣神都被帶走了,“三哥我現在什麼也回答不了你你別管我了,讓我繼續醉死吧”
簡澤川低頭看他:“你必須給我有精神,並且打起精神來,你既然口口聲聲說着喜歡辛歡,那你就應該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難道,你不應該抓住兇手,幫她討個公道嗎”
片刻後,方子恆臉上衰敗的灰色漸退,他臉色凝重道:“三哥想問什麼”
“徐嵐橋的身體情況。”
方子恆驚訝,但還是如實回答:“徐嵐橋胎裏帶的病,她是早產兒,因爲發育不良,有先天性心臟病,當初我爺爺就說過,她能活到20歲都是個奇蹟,但如果沒有合適的心臟,她根本活不過25當年要不是我爺爺給她調理,她真的連18都活不過”
簡澤川繼續問:“她的身體各方面資料你有嗎”
方子恆拍起來;“我爺爺那有我帶你去找。”
於是方子恆頂着一身污穢,帶着簡澤川闖進了,他爺爺的書房,將書房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找到了徐嵐橋的資料。
“三哥,這就是了你看看有沒有你要的,不過三哥,你爲什麼要找徐嵐橋的資料的”
簡澤川沒有理他,他趕緊看資料,一眼便看到了上面血型那一欄,赫然是稀少rh陰性血。
這種稀缺的熊貓血,和辛艾姐妹的血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