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越來越冷，到最後，已經連話都懶得再說。
因爲太冷了，也因爲沒力氣……
直到夜半，蘇向晚的眼皮越來越沉，寒澈低聲道：“別睡。”
“恩…我就休息一會。”
“不行，眼睛睜開。”寒澈堅持。
可蘇向晚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眼皮沉的像是灌了鉛，意識也在一點點渙散。
寒澈的眼睛也一直在閉着，似乎難以睜開：“你要是睡了我就親你，強了你，到地底下坐一對苦命鴛鴦。”
蘇向晚沒有半點反應，幾乎根本就聽不到他說的是什麼。
意識渙散前，只記得他說什麼苦命鴛鴦……
是在說他們麼？
她和他纔不是鴛鴦。
她和慕北霆纔是鴛鴦，人羣裏最好看的那種。
哦不，應該是鴨子裏最好看的那種？
可是鴛鴦屬於鴨子麼？
等她回去，要好好問問慕北霆…鴛鴦算不算是鴨子……
可不管算不算，她和他一定都是最好看的那種。
還有啊…她要告訴他，她纔不要做苦命鴛鴦。
上輩子已經那麼苦了，這輩子不甜一點怎麼行？
一片黑暗中，她彷彿看到年年在扯她的衣角，記起她走時他氣鼓鼓的坐在她的行李箱裏。
她好像看見了有人迎着熹光向她走來，他穿着一套西裝，是她所見過的人裏最好看的模樣，他霸道、幼稚卻又那麼美好，像是她生命裏的光。
蘇向晚輕聲呢喃着，意識一點點渙散。
人死了以後會有來生麼？
如果這一次她死了，還會再有機會活過來麼？
亦或者，是靈魂會飄向哪裏。
*
慕北霆跟着救援隊瘋了一樣漫山的尋找，在山裏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卻依舊沒見到她的蹤跡。
途中倒是遇到了他派來保護蘇向晚的清遠幾人，情況和他所料不差。
蘇向晚和寒澈一道上山，清遠勢必不能緊緊跟隨。
可這段距離也就導致了雪崩時，他們救援不及。
再加上後來清遠等人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雪崩，便徹底失去了蘇向晚的蹤跡。
一名隊員忍不住和救援隊長開口道：“隊長，下午那場雪崩太嚴重了，局裏的人計算過，生存的機率只有百分之六點幾……”
“哪怕只有零點一的機率，我們也不能放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對生命的尊重。”隊長神色肅穆，看着黑夜裏的山澗，眸色也凝重了幾分。
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中，慕北霆緊緊攥住垂在身側的大手，眼眶發酸。
晚晚，你到底在哪？
告訴我好不好……
從未有一刻，他像這樣怕過，心像是失去了控制，一陣陣緊縮震顫的疼痛反反覆覆，像是電流一次一次涌過，有着尖銳的疼。
“哥…晚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慕沉洲忍不住開口，聲音哽咽了幾分，眼角微溼。
慕北霆沒做聲，只是拿着手電繼續向前搜尋起來，走在了就救援隊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