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思的目光從菜牌上瀏覽過，一眼就能分得出他喜歡的，和不喜歡的。
只是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他的喜好變了沒有。
不動聲色的點了幾道菜，他喜歡的幾道都在。
蘇向晚託着下巴看着顧相思，等到她點完菜後開口道：“相思，你會不會做菜？”
“恩。”顧相思擡眸看她。
蘇向晚忍不住感嘆道：“你竟然會這麼難的東西。”
顧相思嗤之以鼻：“看我媽做兩次就會了，有什麼可難的。”
蘇向晚眼角抽了抽，她記得前世顧家倒臺後，顧相思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卻一日三餐，一頓不落的給蘇瑾城做。
偏偏她蹭過兩次，覺得味道還好的不得了。
那會爲此她還心酸了好久，覺得果然是逆境使人成長。
可沒想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不是逆境使人成長，是她自己太蠢，沒長那個腦子。
不等再開口，蘇瑾城已經回來。
他遠遠走過來，眉目溫潤清淡，帶着點病色，像是煙雨朦朧下石板橋上的白衣公子，細雨斜風中，涼了衣衫。
蘇向晚招呼起他來，因爲坐在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所以擔心他會找不到。
顧相思也擡眸看向他，視線淡淡的，眼波流轉了一瞬又收了回來。
蘇瑾城在蘇向晚身側落座，替她涮了下杯子和碗筷，乾淨的手指看起來溫柔有力，動作很輕，讓人覺得踏實。
蘇向晚和顧相思都盯着她的動作沒做聲，蘇向晚只是單純的發呆。
微垂下眸子，又記起那晚他的手落在她的身體，酥酥麻麻，格外用力。
蘇瑾城替蘇向晚涮過碗筷後，將自己面前的碗筷也涮了一遍。
顧相思只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拿起茶水打算給自己倒上一杯。
她還沒指望蘇瑾城會像照顧蘇向晚一樣照顧她，所以倒也沒什麼可失落的。
他如今還能這樣平靜的和她坐在一張桌上，大概她就該覺得心滿意足了吧。
這般胡思亂想着，茶水才倒出丁點，一隻骨節勻稱的大手便伸手將茶壺從她手中拿了過去。
顧相思詫異的看向他，卻見男人用他涮過的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水，而後放在她面前。
隨即把他涮過的碗筷也一併和她面前的交換。
顧相思怔怔的看着他，他卻始終沒有任何表情，好像這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
直到飯菜上桌，蘇向晚開口道：“哥，你看看合不合你口味，要是不喜歡就再點些。”
蘇瑾城對她笑了笑：“不用了。”
顧相思低頭喫着東西沒說話，難得的安安分分。
一頓飯，他似乎並沒有哪種東西是特別喜歡喫的，都喫的不多。
顧相思不由得有些失望。
幾年的光景，他已經不喜歡了麼。
*
飯後，蘇瑾城開車送兩人回去。
蘇瑾城的視線落在顧相思的身上，溫聲開口：“顧小姐家的地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