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澈微眯了下眼，沒有做聲。
“但是你好像很討厭他。”
寒澈仍舊沒有做聲。
蘇向晚的視線落在他臉上，緩緩道：“我最初一直想不通，你把我帶回來，爲什麼卻並未限制我。後來我才明白，應該是你也希望另有真相，希望我能找出一個和你不一樣的答案，對麼？”
寒澈緩緩垂下眸子，溫聲道：“太小時的事我記不清了，可記得最初母親並不是這副樣子的，那個時候我還管慕鬱笙叫爸爸。”
“雖然只有五六歲的年紀，卻也有些模糊的記憶。記得他不和我們在一起，卻時常來看我們。”
“母親每次見着他都會很開心，可後來有一天他和母親發生了爭執，之後抱了抱我，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蘇向晚沉默着沒有做聲，畢竟寒澈難得開口。
“他走以後，母親就開始精神失常，越來越嚴重，每每想起都會大罵他是負心漢，痛哭着問爲什麼要拋棄她。
好在他還算有良心，請了傭人和保姆照料，每年也會定期打錢過來。
可就算這樣又如何？
到國外五年後，母親的病症沒有任何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以至於有一次尋死跳樓，摔斷了腿，再沒能站起。”
蘇向晚微微蹙起眉頭，仍舊在聽他繼續說。
“我恨他的無情，恨他對母親造成的傷害，卻也沒想過報復。可偏偏，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有時候你不想計較，別人卻未必肯放過你。”寒澈睜開眼睛，視線落在蘇向晚身上。
他眼底微紅，泛着血絲，卻還是帶着淺淺笑意，卻莫名讓人覺得格外苦澀。
蘇向晚沒有做聲，前世她確實如此。
從未想過害過誰，可一直被人所欺。
寒澈笑了笑開口道：“我沒你那麼蠢，沒打算不計前嫌去原諒他們，但同樣，我也沒想過去報復。可這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你不去計較，別人卻未必肯放過你。”
蘇向晚聽的雲裏霧裏，輕聲道：“你是想說你前世，也是被人所害？”
寒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沒有做聲。
蘇向晚心下微沉，難道說…前世他的死…和慕家有關？
“你覺得慕北霆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向晚沒有做聲，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寒澈輕笑了笑：“你不是一直問我是怎麼死的？我比你要幸運一點，被人下毒害死，可我母親，卻和你一樣，活活被火燒死。”
蘇向晚愣住，以往每次她問寒澈的死因，他總是回答的吊兒郎當。
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不是自殺。
可他方纔那話是什麼意思？
是指慕北霆對他和寒母下的殺手麼？
蘇向晚的腦子有些空白，在她眼裏，這世界上沒有比慕北霆更好的男人。
可她卻還沒有會因此就覺得他是個多良善的性子。
但若說是無故毒害寒澈和寒母，他還是不信這事是他所爲。
可如今總算明白，爲什麼寒澈總是問她，覺得慕北霆是個什麼樣的人？問她真就那麼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