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沉默着沒有做聲。
宋子鳴似乎怕她多想，又匆匆解釋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想和你聊聊。”
蘇向晚垂下眸子，沉聲道：“我可能沒有什麼要和宋先生聊的。”
宋子鳴張了張嘴，忍不住道：“你記得以前的事麼？”
蘇向晚不知道他是怎麼記起的，卻還是篤定的回答道：“記得。”
宋子鳴怔怔失神，她果然都記得……
“我…我們再見一面吧，行麼？我有些話想說。”宋子鳴緩緩開口，聲音裏帶着抹懇求。
蘇向晚看了眼時間，索性道：“你說地點吧。”
宋子鳴心頭一喜，連忙說了地址，隨即又要過來接她。
蘇向晚直接拒絕，而後掛了電話。
卸好妝換了衣服後，蘇向晚便上了車。
項弋有些放心不下道：“宋子鳴想做什麼？”
蘇向晚溫聲道：“無非是不甘罷了。”
她倒是不擔心宋子鳴會對自己不利，畢竟當時大火他能捨了命救自己，想必也沒有再加害她的必要。
何況他縱然出院，想必也是行動不便，就算動手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
她其實知道他見自己要做什麼。
無外乎他記起了前塵往事，一時間接受不了，所以有一肚子話想同她說罷了。
她想，說完也就罷了。
他應該也就釋懷了。
所以見見倒也無妨。
一個小時後，蘇向晚到了約定的地點，宋子鳴已然到了。
同項弋簡單說了兩句後，蘇向晚戴着墨鏡便走了過去。
蘇向晚落座後，宋子鳴溫聲道：“喝點什麼。”
“檸檬汁。”
很快，服務生便送了檸檬汁上來。
“宋先生有話不妨直說吧。”蘇向晚開門見山，並沒有要同他客套和寒暄的意思。
宋子鳴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半晌後纔開口道：“我最近時常做夢。”
不僅夢到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那些畫面。
還夢到過她死以後，他的狼狽。
那時，他已經成爲宋家說一不二的掌舵者，無數女人趨之若鶩。
李青青當時跟了他不少年，倒一直算是溫柔小意。
可說句實話，他看不上她。
不論是樣貌還是才情，李青青都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他那時那樣的身份，更不會娶一個沒有任何身份背景卻已經開始年老色衰的女星。
他沒想過娶她，卻一定會物色別人。
可日復一日，他總是會將見過的那些女人同蘇向晚比較。
深夜應酬歸家後，總會覺得家裏格外冷清。
從前她在時，他不覺得有什麼，甚至覺得厭煩。
可一日勝過一日的冰冷，她死前眼底的恨意，卻讓他有些慌亂無措。
他以爲時間久些會好轉，可時間越長，他越是會回憶起他們這些年的光景。
他記起和她初次相見的模樣，他甚至記起那些爲了哄騙她給出的承諾。
她記起每個深夜她總會點這一盞燈等他回來，記得她哪怕明明受了委屈，卻還總是故作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