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城見她不做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同自己對視：“瀟瀟，我在問你話。”
厲瀟瀟現在卻是不那麼怕他的了，伸手將他的大手打開。
“那我問你，你八歲的時候和我哥哥認識麼？”厲瀟瀟問。
八歲……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個魔咒。
司墨城有些恍惚，緩緩垂下手，看着她不做聲。
“你怎麼不說話？”厲瀟瀟歪着腦袋看他。
難道他們兩人之前真的有過什麼？
可此刻，司墨城卻是沒有心情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只是覺得，謝雲帆在一點一點透漏當年的事給厲瀟瀟，讓她有朝一日，能夠坦然接受。
也是在慢刀子折磨他，讓他沒有一刻可以得以放鬆。
厲瀟瀟不懂，爲什麼一提到八歲那年，他就忽然很沉默。
收回了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思，厲瀟瀟盯着他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底一直想問的疑問：“司墨城，你和我哥哥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聽着她的字眼，司墨城只覺得格外難以接受。
你和我哥哥。
如此清晰的界限。
司墨城垂下眸子，知道自己如今已經失了平靜，太過暴躁和敏感。
可是他難以控制。
他並不像看起來的那般坦然和無所畏懼。
他怕失去她，怕她會恨他、怪他、怨他。
厲瀟瀟有點後悔了，她覺得大概自己又說錯話了，雖然她不知道說錯的是哪句。
她輕輕抱住他，小臉往他的臉上蹭了蹭，軟聲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有什麼話告訴我好不好？你總是一個人揹負着很多東西，把很多事情藏在心裏，這樣我會覺得離你很遠。”
司墨城的喉結微動，把她攬在懷裏，緩緩道：“我…還沒有準備好。”
“恩，那你好好準備，我不想你一個人難過太久。”厲瀟瀟輕聲道。
她其實隱約猜到，也許八歲那年還發生過什麼。
亦或者是有什麼可以被她忽略的關鍵。
司妙雪的死，哥哥的敵視，他和家裏的決裂，對姜女士以及司老爺子的冷淡。
一切都好像昭示着一個不太友好的真相。
她只是選擇無視。
奶奶說過，人這一輩子有時候不能活的太明白，這是智慧。
她知道自己的智慧還不夠，可是他不想說，她便想繼續糊塗下去。
也許有一天，他們每個人所不願意接受的，終將撕裂，然後鮮血淋漓的呈現在他們面前。
可她想，如果那一天到來，她一定會坦然接受。
她是如此的肯定。
司墨城垂着眸子，輕輕嗅着她身上的的清香，格外貪戀。
曾經隱忍剋制，一直等到她長大。
可如今她長大以後，他卻再也剋制不住。
如果不曾得到，也許不會如此害怕失去。
可既然得到過，他便再也難以承受沒有她的日子。
入夜。
兩人折騰一番後，厲瀟瀟趴在司墨城身上，腦袋輕靠在他胸口，聲音有些沙啞道：“司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