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的話說完,司墨城和謝雲帆都沉默下來。

    是啊,說到底,其實最爲難的始終都是夾在中間的瀟瀟。

    他們有不可跨越的鴻溝和愛恨,可瀟瀟卻不從經歷和感受過。

    所以他們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別人?

    不過是一個放不下仇恨。

    一個寧可用卑劣的手段將她留下。

    可左右,真正爲難的人卻一直都是瀟瀟。

    兩人誰都沒再做聲,也沒再針對對方。

    各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司墨城雙手交握,時不時擡頭看向手術室的方向,目光凝重而憂慮。

    謝雲帆則是獨自坐在一個光線昏暗的角落,整道身影都陷落在角落,讓人看不清神色。

    時間變得緩慢,每一秒的流逝都好似變得艱難。

    手術室的燈遲遲沒有熄滅,容琛也一直沒有出來,他們無從得知她的情況,只能紛紛祈禱着平安。

    蘇向晚抱着軟軟靠在慕北霆懷裏,有些疲憊。

    顧相思雙手抱懷坐在一旁,也不做聲。

    每個人都各自凝重沉默着,只盼着她能平安。

    終於,也不知過了多久。

    手術室的燈熄滅,容琛率先出來。

    最先迎上去的是蘇向晚和相思幾人,目光皆是落在容琛身上緊張道:“怎麼樣?”

    司墨城和謝雲帆都沒動,只是紛紛從椅子上站起,遠遠看着這邊的動靜。

    容琛溫聲道:“暫時已經脫離危險了,只是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呼…謝天謝地。”顧相思輕聲開口,整個人也都鬆懈下來。

    司墨城一直提着的心也緩緩回落,冰冷的身體才漸漸有了些許溫度。

    不多時,厲瀟瀟被人從手術室裏推出。

    司墨城快步上前,視線落在臉色慘白的女人身上,眼角泛紅:“瀟瀟。”

    厲瀟瀟依舊沉睡着,好似對這一場生死時速一無所知。

    她臉色蒼白的厲害,顯得人更加消瘦了幾分。

    謝雲帆站在不遠處沒有上前,只是靜靜凝視着病牀上的女孩。

    他依舊記得小時候守在房間外,等着她出生時的模樣。

    也記得第一次見到瘦瘦小小的她,覺得像是一隻醜不拉幾的小猴。

    可他也記得後來,她黑亮的像是被雨水沖洗過的眸子,記得她咧着小嘴對他笑着的模樣。

    記憶裏那軟軟小小的一團,如今也已經爲人母親。

    可他,卻一直在試圖破壞着她的幸福。

    看着衆人簇擁着將她推進病房。

    謝雲帆轉身離開。

    只是他並沒有走,而是去了醫院的天台,站在欄杆前點了支菸。

    淡淡的煙霧在指尖繚繞,他的視線落得很遠。

    他想,也許瀟瀟說的對。

    相比於執着着仇恨,也許父母會更希望她幸福。

    謝雲帆在天台上站了許久。

    直到後來,有些生鏽的鐵門被人推開,司墨城走了上來。

    謝雲帆掃了他一眼沒做聲。

    司墨城徑直走到他身側,兩個男人在天台的欄杆前並肩而立,皆是眺望着遠方。

    謝雲帆從煙盒裏點出了支菸遞到司墨城面前。

    司墨城將煙抽出後,叼在嘴裏。

    謝雲帆之前的煙早就抽完,便又叼上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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