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端了杯紅酒回來坐在牀頭喝。
蘇瑾城坐在牀頭翻看着卷宗,穿着一件淺灰色的家居服,很寬鬆,襯托的他柔和了不少。
見她回來,蘇瑾城放下手裏的東西,把她撈進自己懷裏,順手奪了她的酒杯放在牀頭。
“怎麼了?”顧相思對上他的眸子,輕聲開口。
他單手捏住她的下巴,低頭便吻了上去。
顧相思愣了愣,伸手環住他的脖子,閉上眼睛迴應着。
他的吻很溫柔,莫名的就能讓人身心淪陷。
顧相思輕聲嘟囔着:“你吻技這麼好和誰學的?”
蘇瑾城輕笑一聲,溫聲道:“天賦。”
顧相思戳了戳他的臉頰,小聲道:“不要臉。”
蘇瑾城低頭凝視着身下的女人,目光不似往日清淡,反而多了抹暗涌的慾望。
一頭柔軟的長髮散落在乳白色的大牀上,皮膚清透的泛着瑩潤的光,此刻兩頰微紅,卸去了盔甲,眉宇間多了抹依賴和柔軟,而那雙眼,好似含着秋波,像是在邀請,嫵媚勾人,卻又含羞帶怯。
他忍不住又啄了啄她的脣,溫聲道:“怎麼這麼喜歡喝酒。”
顧相思垂下眸子,漫不經心道:“因爲想你呀。”
沒遇到他之前,她也嘗試過幾次。
只覺得酒這種東西真是難喝透頂,以至於她一直覺得那些花高價買酒的人都是腦子進水。
可他走之後,她忽然開始覺得這是個好東西。
喝醉之後眼睛一閉,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些洶涌的情感,躁動的心思,也都安靜了,世界,也沉寂了。
有時候是溫聲細語,會讓她一整個禮拜都興奮不已。
有時候他面無表情的責問她,她便會從睜開眼坐到天黑。
蘇瑾城凝視着她沒做聲。
顧相思輕聲問他:“那你呢,你喜歡喝酒麼?”
蘇瑾城溫聲道:“不喜歡。”
“爲什麼?”顧相思摟着他的脖子,他一直把她圈在身下,兩人離的極近,就以這種姿勢閒聊了起來。
蘇瑾城沉默了一會,輕聲道:“早一點的時候因爲窮,買不起。晚一點的時候因爲需要保持清醒,不敢醉。所以從未擁有過,也就談不上喜歡。”
聽着他的話,顧相思只覺得心口一陣酸澀的疼。
依蘇家當年的情景,就算不是豪門世家,卻也是不缺錢的。
可他說因爲窮。
不知道他那個時候過着什麼樣的日子。
蘇瑾城輕輕吻上她的眼睛,脣瓣溫涼。
他不是沒羨慕過那些有了煩惱就可以肆意買醉,一醉方休的少年,可當飯都喫不起的時候,又有什麼資格買醉?
而等到他有能力買醉的時候,卻已經再也不需要了。
有些東西,不是不喜歡,而是沒資格喜歡。
而等到錯過,便是錯過了。
他曾經以爲,她也一樣。
可後來他才明白,東西可以,她卻不行。
經年往復之後,他見到她的笑,還是會被牽動,哪怕他自欺欺人,卻終究還是做不到熟視無睹。
更沒有他以爲的那樣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