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了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上多了一些細小的裂口。

    冷水加上洗滌劑,時間久了就成了這樣。

    她微微蜷起指尖,將原本在桌上的手拿了下去,故作無所謂道:“洗碗就會變成這樣啊。”

    “是麼?我家做飯阿姨好像也沒像你這樣。”容琛有些惱怒,語氣裏多了譏諷。

    君了了沒做聲,低着頭不說話。

    像是等着被老師訓話的學生。

    容琛掩下眼底的火氣,沉聲道:“我有沒有說過受委屈就給我打電話?”

    君了了兩隻手在腿上緊緊糾在一起,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因爲低着頭,沒幾秒,眼淚便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落在手上。

    容琛沒說話,由着她哭。

    女人的哭聲很小,只是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掉。

    容琛起身擡起她的下巴,拽了兩張紙替她胡亂擦了擦眼淚:“本來就醜,再哭更醜了。”

    君了了看着他,哽咽道:“我不醜。”

    對上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容琛輕笑一聲:“是不醜,就是瞎。”

    君了了這次不說話了。

    她不想說徐元凱什麼不好,可如果說之前她和徐元凱兩個人住在一起只是讓她覺得很辛苦的話,那徐家一家人的出現便讓她覺得心寒。

    他似乎永遠只是把話說的漂亮,可骨子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漠。

    他最愛的人是他自己,然後是他的家人。

    至於她,她甚至不覺得他愛她。

    如果說最初他還會幫忙在她和徐母之間打打圓場,可到後來他便已經視而不見。

    她的沉默也成了他無視一切的理由。

    君了了仰頭看着容琛,忍不住問:“爲什麼你當初才見他就覺得我和他不合適?”

    容琛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以前帶過他做一個課題,所以有過一些接觸。”

    “他自尊心強,極爲敏感,大男子主義,又攻於心計。”

    容琛不想就徐元凱說太多,可君了了問,他便簡單說了兩句。

    君了了輕聲道:“我那個時候還以爲……”

    “以爲我只是單純的中傷他?”容琛問。

    “恩。”君了了點了點頭。

    容琛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淡淡道:“每個人都像你這麼蠢,那一定世界太平。”

    君了了咬了咬脣瓣,難得的沒反駁。

    容琛淡淡道:“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去接你。”

    君了了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沉默着搖了搖頭。

    容琛的目光深了幾分。

    君了了擡眸看向他輕聲道:“我自己可以。”

    容琛沒說話。

    君了了擡眸看向他,認真道:“真的,我自己可以的。”

    她的睫毛上還染着淚花,一雙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像是被雨水洗過一樣。

    君了了想,恩,應該可以的。

    如果是在半個月前,也許她會迫不及待的就跟着容琛走。

    或者說,不論是誰都好,去哪裏都好。

    可如今她冷靜下來,倒是沒有覺得像是之前那麼難熬了。

    “哪天搬,我過去幫你。”容琛也沒勉強。

    “四天後,到時我給你打電話?”君了了這次沒拒絕。

    “恩。”容琛應聲後,看了眼手機,隨即道:“走吧,我還沒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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