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抽着手裏的煙，眸色幽深。
美多吉，夏緋色轉過身，走到了房間中央。
她閉着眼睛，隨着音樂輕點着節拍，找着感覺。
教室的窗簾沒拉，有兩扇窗開着，李慕白將教室的燈關掉，月光便從窗臺散落進來。
映照着女人纖細的身影，像是月下的仙子，說不出的柔美。
因爲鞋子不適合跳舞，夏緋色便將鞋子脫下來放在了一旁。
空曠無人的教室，漆黑一片的環境。
老舊的音樂和窗戶，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男人。
一開始她不大適應，可漸漸也找到了感覺。
她有很認真在跳，不是爲了表演，像是舞蹈也有靈魂。
李慕白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她，沒有說話。
腳邊的菸蒂越來越多，時間也越來越晚。
跳的久了，夏緋色的腳腕開始作痛，再加上她沒穿鞋，不適感便越來越重。
李慕白的視線掠過她的腳踝，沒有喊停。
凌晨一點。
一個旋轉時，夏緋色只覺得腳踝處像是撕裂一般，驟然一疼，人便摔倒在地。
夏緋色額上滲出一層冷汗，單手捂住腳踝。
果然，腳踝處腫了起來。
李慕白沒上前，站在原地緩緩道：“怎麼，腳斷了？”
夏緋色擡頭看向他，沒說話。
一手撐在地面緩緩站了起來。
音樂還在繼續，李慕白目光幽幽，緩緩道：“不是喜歡麼？繼續。”
夏緋色收回視線，微垂下眸子，繼續着剛纔的旋轉。
腳踝處一直隱隱作痛，她的神經也緊繃着。
那時候爸爸還在，媽媽也沒有拋棄他們改嫁。
爸爸每天都會開車送她去舞蹈班學習。
那時她是班上最小的一個，穿着粉色的小裙子，白色的連褲襪，覺得鏡子裏的自己像是一隻美麗的小天鵝。
原本爸爸只是想培養一下她的興趣，看看她喜歡什麼。
可沒想到，她卻一路堅持了下來。
這一堅持，便是兩年。
不知道多少次，被老師踩着腿疼的掉眼淚，也不知道多少次，夜裏腿疼的睡不着。
可就算是一次次哭，她卻還是一次次去。
她愛舞蹈，像是愛生命。
老師原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因爲那會她還太小了。
可漸漸的，老師對她越來越嚴苛，認真又嚴厲。
她學的很好，成了老師的得意弟子。
爸爸也一直以她爲驕傲，恨不得向全世界吹噓，她有多厲害。
可好景不，沒多久爸爸便去世了，這個家也隨之塌了。
她和弟弟被送到孤兒院，沒了寬敞的教室，也沒了鋼琴。
沒了隨着長高不斷需求的練功服，也沒了一雙雙漂亮的舞鞋。
她只能在沒有人的地方練習着以前學過的動作，一天不落的去夯實基本功。
後來，她被吳家領養。
吳家父母迎接她的那天，給她準備了很多漂亮娃娃。
她沒有覺得太欣喜，只是道了聲謝謝。
直到後來生日，吳靖宇的爸爸問她有沒有什麼願望。
跳動的燭光裏，她看着那個男人溫和的臉輕聲道：“我可以繼續學舞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