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瑤把臉湊近了他的胸口幾分,埋在他懷裏沉默了許久沒說話。

    過了一會,她才輕聲道:“要是我死了,你會用多久忘記我。”

    她從前不屑於這種問題,沒有遇到愛情的時候只覺得那些少女心事離的很遠,也覺得那些傷春悲秋是無病呻吟。

    可只有當自己真的經歷了,才明白這時間有一種情感會患得患失,也會讓人心生嚮往。

    她去救顧清雅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

    沒有什麼三五日的時間給她思考,也沒有時間去留什麼遺言。

    當刀架在脖子上,便只有往前,沒有猶豫和思考的餘地。

    她舅舅那個人,她從小到大打過交道的次數太多了,甚至曾經親手把他送進過監牢。

    可和普通豪門世家不同,她和顧清雅這個由兩個孤女支撐着的僞豪門,只有錢沒有勢,哪怕有人說有錢了也就什麼都有了,可對於兩個連健康長大都顯得格外艱難的女孩來講,實在是沒有心思去經營那些人脈。

    能守住自己擁有的得到的,便已經是不知道花費了多大的力氣了。

    陸梟沉默了片刻,沉聲道:“忘不掉。”

    顧清瑤輕笑出聲,笑着笑着眼角卻溼潤了。

    “我得和你過一輩子纔行,你屁股這麼大,以後肯定能生兒子。”陸梟一手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天花板輕聲開口。

    他其實不懂一輩子只對着一個女人是什麼概念。

    但是他想,他愛槍愛了一輩子,好像打小有記憶開始就瘋狂的着迷,到如今也未曾敢忘。

    那麼女人,也許他一樣可以,只是不遍經世事,哪裏會知道哪一個纔是他想要的。

    顧清瑤在他懷裏安靜的躺了一會,看向他輕聲道:“我就那樣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跑過去救顧清雅,你不生我氣?”

    陸梟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氣還是要生的,不過現在沒力氣。”

    顧清瑤輕笑了笑,撐起身子忍不住到他的臉頰上捏了兩把。

    他臉上沒什麼肉,僅有的一點也格外緊實,半點也不柔軟。

    可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卻覺得他有着說不出的可愛。

    他這個人,其實內裏有着說不出的細緻和溫柔,再加上總能敏銳的洞察別人的心思,所以纔會有這麼多朋友,有那麼多女人喜歡。

    畢竟胸懷坦蕩的男人,不論什麼時候都難以讓人討厭。

    陸梟大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髮絲,沒再多言。

    即便她不說,他也明白。

    她性子驕傲倔強,哪怕顧清雅再對不起她,可她這輩子怕是都寧願顧清雅欠她的,也不會讓她欠顧清雅的。

    所以又有什麼好說的?

    顧清瑤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擡頭看向他道:“你不是在執行任務麼?怎麼會忽然趕回來?”

    聞言,陸梟便來了勁,忽然撐起身子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你不說老子還忘了這筆賬,八個月前,李慕白的婚禮上面老子被個女人給睡了,不知道顧大小姐還記不記得這碼事?”

    顧清瑤愣了幾秒:“是…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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