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殊慢條斯理捋起袖子。
“您要幹什麼”吳堯嚇了一跳。
這位越王殿下的風評,他可是聽過的。就連安王殿下,他都是想揍就揍,十足十的莽夫。他是親王,又不在乎名聲,要真被揍了,那也是白挨
楊殊扯着嘴角,笑得痞痞的:“吳學士別害怕,本王一般不打人,就算要打人,你這身份也不夠。三皇叔,你說對吧”
安王下意識點頭:“對”
這話沒錯呀能讓楊殊親自動手的,能有幾個人大概只有他了吧
突然有點驕傲了呢
吳堯:“”
“本王只是要跟你講講道理。你不是總跟三皇叔說要以理服人嗎咱們現在就來掰扯掰扯。”楊殊問,“吳學士這樣的大學問家,想必知道,爲什麼要有這條規矩吧”
吳堯說道:“當然。女人進了軍營,叫將士如何打仗一旦沉迷女事,警覺心就沒了。”
“好,你說的這種情況,進軍營的女人,都是什麼身份”
“”
當然是軍妓。
吳堯再怎麼不通人情,也知道在越王面前,指着他未婚妻說這兩個字不合適。他要敢說,這位越王殿下就真敢打。侮辱未來王妃,他再有理也變沒理,被打死了都得自認倒黴。
看他臉色變了,楊殊冷笑:“怎麼,想到了那你倒是說說,本王的王妃,如何能跟那些人相比”
吳堯卡了一會兒,強辯道:“便是如此,她進了軍營,豈不分了殿下的心”
楊殊繼續冷笑:“你可知道,本王在西北的時候,她一直隨行”
“呃”
“影響西北戰局了嗎”
“”
“宗將軍都沒半句話,要你放屁”楊殊不客氣喝道,“聖上讓你跟過來,你還真當自己是棵蔥了。平時教教三皇叔功課就算了,居然對軍務指手劃腳吳學士,你要閒着沒事,就到水裏遊兩圈,不然到時候打起來,讓人擠下水,說不定就顧不得你了。少在這嘰嘰歪歪,本王不是三皇叔,隨你說三道四”
說完,他越過吳堯,走到轅門口,露出笑臉:“師兄,你可算來了。來來來,趕緊進去,別聽某些人狂吠。”
然後就意氣風發地領着兩個回營帳去了。
吳堯臉都漲紫了。
狂吠說他是狗
便是在翰林院受盡冷遇,吳堯也從沒有受過這等侮辱,羞恥之下,只得看向安王:“殿下”
安王乾笑,說道:“他脾氣就這樣,本王有什麼說不好了,他都想罵就罵”
吳堯更氣了:“如此目無君上,殿下也容着他您可是未來”
“哎”安王連忙阻止他,“這個不好說,不好說”
吳堯總算及時收住。太子還沒立,心裏知道就行,說出來還是不合適。
但他沒放棄鼓動安王,扯着安王回營帳,苦口婆心:“殿下您這樣不行啊論輩
分,您是叔父,他是侄兒。論身份,您是皇子,比他高一截。他這個樣子,殿下以也由着他現在都敢對您動手,以後呢”
安王羨慕地看着楊殊三人走遠。
他們肯定回去大喫大喝了,可惜自己湊不上熱鬧
確實被他猜中了。
楊殊進了營帳,大聲叫來阿玄,命他去傳膳。
不一會兒,鍋子支了起來,幾個人圍着喫喫喝喝。
“來,多喫點兒。”楊殊不停地給明微夾肉,“這纔多久,你怎麼看着又瘦了”
明微道:“是你的錯覺吧許久沒見,一時忘了。”
“怎麼可能我這雙眼睛,過目不忘的好嗎”楊殊不以爲然,繼續給她夾菜,“喏,這是本地特產魚丸子,都說很好喫。”
寧休目不斜視地喫東西,就當自己沒看到。
以前,他只想清理門戶。現在知道這個是徒孫,只能忍着了。
“這位吳學士怎麼回事對你有意見”明微問,“你在軍中,處境不好嗎”
楊殊把吳堯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他覺得我對安王有威脅,一直看不順眼,恨不得把我從頭到腳挑一遍刺。別理他,一個酸儒而已,在軍中他還說不上話。”
阿玄插嘴:“話雖如此,殿下您也別掉以輕心。吳大人確實不必在意,但是他這態度,可不是一個人的問題。安王殿下身邊,不少人都抱有這樣的想法,只有他沒心機,表現出來了。”
楊殊冷笑:“管他們呢真當我不知道這回來幹什麼的想叫我給安王撈功勞,我出力他得名。爲着這個,他們現下不會作亂的。”
“殿下”
他無所謂,阿玄卻覺得委屈極了。打仗是要命的事,憑什麼讓他家殿下拼死拼活,給安王鋪路
楊殊滿不在乎地說:“不就是功勞嗎他們要就給唄我還會看在眼裏”
“說的對。”明微按住他的手,“戰功我們要來無用,畢竟我們的目標更高。”
楊殊馬上回握她的,笑開來:“就是就是,阿玄你太沉不住氣了。以後多學學,知道嗎”
阿玄翻了個白眼,順口問了句:“多福呢怎麼沒跟明姑娘過來”
“在繪圖呢”明微回他,“我們把周圍的地勢都勘探了一遍。”
“辛苦了。”楊殊抓着機會就含情脈脈。
阿玄也忍不住了:“我出去一下。”
“哎,你不吃了”楊殊還問他,“不是你喊着要喫魚鍋的嗎”
“屬下突然覺得飽了”
“哦。”楊殊擺擺手,一副那你趕緊走的樣子,“那你去吧。”
阿玄忍無可忍跑掉了。
只有寧休淡定地喫着,好像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
“喫這個,還有這個多喫一點”
寧休的筷子伸出去,最後一塊魚片卻被夾走了。
他終於放了下來:“我也喫飽了,出去消食,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