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四下齊齊的應了一聲,這一聲明顯帶了一些嘲弄。

    顧樂安正發怔,就聽他柔柔的喚她。

    “夫人,咱們入洞房吧。”

    顧樂安身子如遭電擊,有些發傻的透過紅紗看他,四下立時響起鬨嚷聲,讓她剛涌上來的血液,一下子都聚到了臉上。

    若是有個雞蛋,她估計都能給它燙熟了。

    在一陣一陣哄嚷聲中,那個使臣不甘的聲音被徹底淹沒了下去,顧樂安被簇擁着來到他身旁。

    身子一輕,她就被他抱進了懷裏。

    他爽朗一笑:“反正都沒循舊禮,索性也不差這一件了。”

    顧樂安一聽,無力的就把頭埋進他的懷裏。

    她的一世英名啊!

    四下的哄嚷聲漸漸遠去,她被他抱着來到新房。

    這一路她走的是驚心動魄,因爲哪裏都是起伏不斷的哄嚷聲,直到關上房門,都還沒消減幾分。

    這辦個婚禮,不是把一軍營的人都請來了吧?

    正胡思亂想間,她就被他放到牀上,看到他伸到面紗下的手,她就不由嚥了一口口水。

    那個手卻很快就收了回去,顧樂安就見他向桌前走去,這回回來,他手上拿個,她也不知道這叫什麼,反正是從電視上看過,就是挑蓋頭的那個東西。

    眼見它伸到蓋頭下,顧樂安忙整了整精神,“等一下。”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讓他等一下,總之她就是心慌的不行。

    外面如潮一般的呼喊聲終於漸歇,好像是被叫去喝酒了,可她心中卻好似擂起了鼓來。

    一下快過一下,一下緊過一下。

    “怎麼了?”謝元緲在外面不解的聲音傳來。

    顧樂安又咽了一口口水,可還是壓不住心慌,她隨口扯了一個藉口,“我現在很醜。”

    “早上不是都看過了麼?”

    他沒安慰她,竟還默認了,顧樂安就氣笑了。

    她勉強定了定神,商量道:“能不能等會再揭?”

    到現在她臉上還燙的可以,紅白相間,一定醜的驚人。

    謝元緲似是笑了一聲,“不揭蓋頭,怎麼喝交杯酒啊?”

    顧樂安擡頭,“怎麼不能喝,你拿過來。”

    這婚結的着實讓她沒想到,還是讓她穩一下心情吧。

    謝元緲很快去取回了酒,顧樂安伸手接過自己的杯子,就去穿謝元緲的胳膊,感覺謝元緲似是一怔,坐到她身邊,也舉杯回飲。

    酒一入口,顧樂安就愣住了,竟然是水。

    喜婆婆自然沒這麼體貼,想也不用想一定是謝元緲特意準備的,不知爲何,她漂浮不定的心,忽而落了下來。

    手裏空了的酒杯被他取走,他走回後,重新拿了東西,欲挑她的蓋頭。

    這一次顧樂安沒有出聲阻止,可心忽而停擺下來。

    眼前猝然亮了起來,他笑的是那樣恣意,昔日冷硬的輪廓,已經全然不見,不知何時何物熨平了他的棱角,溫潤如玉般發着皎皎之光。

    她的目光一時無法聚焦,甚至有些恍惚的看着他,人猶如在夢中一般,不知所以。

    “娘子爲何這樣看我?”

    “嗯。”顧樂安茫然應了一聲後,才恍惚有些回過神來,他脣角的笑意,能把冬日的冰雪消弭無形。

    與他相遇的一幕幕,涌上眼前,有歡樂,有悲傷,亂的好似過電影一般。

    不過是短短几年,她卻有恍若隔世之感。

    他的手伸到她的臉上,拭去滑下的淚珠。

    “好好的,怎麼哭了。”

    顧樂安目光仍盯在他臉上,任淚珠不斷滑下,才勉強壓下心裏忽而涌上的澀意。

    “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謝元緲眉間一蹙,似是察覺到她的不安,將她涌入懷中。

    “生同衾,死同穴。”仿若宣誓一般,他的吻落在她的眉間,一路滑下,“若有來世,我們也要找到彼此。”

    他拉着她的手覆上他心口,那是她給他留下的那道疤,他又覆上她心口的疤,“這便是我們的信物。”

    顧樂安強忍的淚,再也憋不住,洶涌而下。

    “好,若有來世,我們也要找到彼此,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他的吻密集而下。

    牀幔已經落下,顧樂安被他擁在榻上。

    他的迫切,讓她一時無法呼吸,終於得以喘息時,她趕緊道:“將軍不是還得去接待賓客?”

    那個西域使臣,一定正鬧着呢吧。

    “讓他們自去鬧吧。”謝元緲的吻沒停,手已來到她的腰間。

    顧樂安驀然一驚,趕緊攔下,小聲道:“這天還沒黑?”

    這洞房也太早了吧,他一直不出去,外邊人不就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了麼?

    那她還有臉在這軍營混麼?

    她阻攔的手卻被他壓在了頭上,吻又來到脣間。

    “你裏面穿這麼多幹嘛。”謝元緲解了半天,見裏面還有一件,就哭笑不得起來。

    一聲裂帛聲在寂靜的內室響起,顧樂安身子一顫,惶惶然遮住自己。

    “將軍,鬧洞房的好像還沒來呢?”

    謝元緲霸氣道:“誰敢鬧我洞房?”手上已經不客氣的又把她的手壓住了。

    顧樂安又羞又急,“現在說不定窗下還有聽牆角的呢。”

    電視不是都這麼演的麼,他們這樣,明天還不得被人笑死。

    “以本將與夫人的武功,誰還能藏住身?”謝元緲只以爲她是拖延之詞。

    再無可說,她只能無力的任他去了。

    可是一想到明天衆人的神情,她就忍不住的想哭。

    這誰家的婚禮,辦得這樣……這樣驚世駭俗啊!

    他的強勢把她不知遊走在何處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良辰美景,時光正好。

    第二日,顧樂安懵然醒來時,又是日上三竿,看着盯着她笑的燦然無知的他,她就恨得牙癢癢。

    這回她面子,裏子是全都沒了。

    讓她怎麼見人啊。

    謝元緲拿下她矇頭的被子,“早啊,夫人。”

    顧樂安有氣無力道:“還早啊。”

    謝元緲笑的像個饜足的野獸,“咱們早飯也可以在牀上喫。”

    顧樂安兜頭,就把被子罩上了他,然後大喊了一聲,“小玉。”

    立在門旁的小玉立時進來了,手上端的是不知熱了幾次的飯菜。記住本站網址,,方便下次閱讀,或者百度輸入“”,就能進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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