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建國也不例外，得知大哥回來，又得知母親糟了大難，二十好幾的小夥子紅了眼睛，也不知暗地裏流了幾次眼淚還責怪齊泰國他們瞞着他。
好在，許多人都在，齊建國也不好意思鬧啥，只坐在牀邊守着齊母。
齊泰國給程老爺子鞠了一躬，道：“本該是我去拜見您，卻還要勞你過來這邊探望。”
“有什麼的，事有緩急輕重，反正你如今回來了，什麼時候見面不成”程老爺子倒不怎麼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啊，還是回來得及時。”
不然這家裏，做主的是程素，可能不會有這樣還算好的結局。
齊泰國自己也慶幸。
他又看向齊小七，和兒子的眼睛對視了一眼，將他抱了起來，道：“這些日子，多謝你照顧媽媽了。”
齊小七垂了眼簾，輕輕的嗯了一聲。
“想不到你剛回來，和小七第一次見面是在醫院。”程素無奈失笑。
是啊，完全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這出入太大了。
“回來就好，不管在哪見面。”程老爺子說了一句。
這話說得極是。
“這些日子，你們都還忙着，小七，還跟着我在程家住着吧”程老爺子不久坐，提出離開。
“會不會麻煩您”齊泰國有些遲疑。
“家裏有傭人，不會麻煩的。”程大嫂道：“你們先照顧好病人啊，一把年紀受這樣的苦，也是夠嗆的。”
程大嫂要去買點東西，就先和程老爺子他們分開，囑咐司機把人送回去。
然而坐在車上，程老爺子卻讓司機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由他們兄弟在醫院守着，程素看着折騰了大半天，就提出回家熬點粥過來。
臨走前，她拐去了重症室。
站在玻璃窗前，她看着躺在裏面，頭上纏着白繃帶，戴着呼吸罩，已經凋謝了大半的蔣晴，心情複雜。
她今天所激蔣晴的話，儘管殘酷，卻全是出自大實話，沒有半點水分。
蔣晴原本確實捏了一手好牌，只因爲錯愛了一個男人，走上了一條掘頭路，從此再不回頭，這是她的偏執，也是愚蠢。
她靠着家族，家族倒了，後來靠着高宏博，高也被她弄死了，再後來，靠上了沈榮，原本有機會重生，卻偏偏自己又作沒了。
最後的最後，靠誰，她都只有一個輸字，她輸了，落到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
何苦來
程素雙手插在牛仔褲袋裏，安靜地看着蔣晴，大嘆一口氣。
她沒跟齊泰國一樣不服，因爲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蔣晴這回，醒不來死了倒也罷了，如果醒來，等待她的，終歸不是什麼好下場。
法律會等着她，沈家也等着她，她如今雖活着，也不過是跟死人一樣了
程素轉身離開，沒有半分同情和可憐，鬧至今日這地步，不怪誰，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