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李鋒皺起眉。
“是薛凝脂，她家裏長輩和我爺爺認識。”程露涵在一邊默默的解釋了一句。
“原來是她。”
李鋒看了看程老爺子，對方對他知根知底，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說道：“我現在跟她所在的單位有合作，之前有個叫血燕的殺手團伙跟我結仇，這次他們負責調查這個血燕的首領燕無道，我和他們合作要把這個燕無道抓住。”
“燕無道，當年燕家的人。”程老爺子臉色一下垮了下來。
“老爺子也知道這個燕家？”李鋒見程老爺子臉色知道他很可能知道些什麼，也想問問燕家到底是什麼情況。說實話，如果不是他和燕無道有死仇，薛凝脂以二偵的名義找門來，他肯定不會插手這種事。
京城那個風雲薈萃之地，能被稱爲家族的，哪個不是龐然大物。
像燕家這樣的大家族，能罪及滿門，唯一的可能是政爭引起，這種爭鬥很殘酷很血腥，他一萬個不願意插手進去，所以他纔會在薛凝脂第一次跟他談起合作的時候冷笑拒絕，即便後來得到了薛凝脂的保證，也不太相信薛凝脂一個小小的調查員真能在他被報復的時候阻止什麼惡。
“燕家已經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不提了，說了也沒用。”程老爺子擺擺手，在李鋒對面坐下來，端起面前的熱水喝了一口，自從李鋒給他治病以來，建議他儘量別再喝茶，特別是濃茶，茶這東西喝多了對身體有好有壞，對身體不穩定的人來說不算好東西，只喝白開水行。
李鋒靜靜的等着，他知道程老爺子肯定有話要說。
“李鋒，既然你已經踏入這個是非漩渦了，我也不再勸你別插手什麼的。你做事穩重踏實，不是非動手不可你也不會和二偵合作。不過我要提醒你，這件事你必須要小心謹慎。”
程老爺子伸手指指他：“當年燕家敗落時，燕無道之所以能從軍隊逃出來，是有人下了死力氣保他。你別看軍方高層是贊同抓捕他，其實想保他的也大有人在。燕無道揹負血海深仇，又在外磨礪十多年，遠不是當初那個燕無道可，他現在是一把屠神殺佛的劍，這把劍無論握在誰手裏，都足以讓人心驚肉跳。”
“可他在外飄了這麼多年，野性難馴，算是把好劍，那也是雙刃劍，誰能保證自己一定可以掌握他不被他反噬？”李鋒問，語氣不是反駁的意思，而是在向程老爺子討教。
“你這樣想太簡單了。”
程老爺子搖了搖頭：“再好的劍，終究只是把劍，總有能握住他的人，一些野心勃勃的人，是不會在乎他是不是雙刃劍的，因爲總有辦法控制住他的野性。李鋒，既然你要對付他，那最好趁着這一次讓這把劍徹底廢掉，一旦有機會，千萬別留手。一旦他落在二偵手裏，他會不會死掉還是兩說，只要他重見天日，你會多出一個可怕的對手。”
“我去了！”
程露涵突然噌的從兩人身邊劃過，蹬蹬的跑了樓，李鋒看到她臉色很白。程老爺子怔了一下，苦笑道：“我忘了露涵還在身邊，說了這些話，實在對不住她。”
“老爺子多慮了，露涵她不是小孩子了，能承受的。何況你是她親爺爺。”李鋒安慰了一句。
程老爺子擺了下手，接着李鋒之前的反問說：“李鋒你是不是以爲我這句話很突然，其實，一旦牽涉到政爭，哪有不死人的。古有刑不大夫，那都是騙人的，真正不被邢的，都是光環加身到沒人敢對他邢。到了現在，即便是國朝長老，那也要淪爲階下囚，一輩子圈禁在秦城至死方休，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反腐沒有鐵帽子王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至於下面的人，死的不在少數，只是常人不知道罷了。”
李鋒點點頭，他知道程老爺子說的秦城非此秦城，而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秦城監獄，專門關押高級別囚犯，有“華夏第一監獄”之稱。
“李鋒，對燕無道你別手下留情，對他仁慈是對你自己殘忍。還是那句話，趁他沒落在二偵手裏，依舊是一個最煩的時候讓他這把劍廢掉，一旦落在二偵手裏，以後你會多出一個可怕的敵人。”
見程老爺子再次重複了之前的話，李鋒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程老爺子知道的肯定他要多得多，便點點頭鄭重答應。
午，李鋒留在青山療養院吃了飯，等程老爺子去午休，他纔開車回城區。
與此同時，位於西部高寒山區的巴塘小城，已經秦城早好幾個月提前進入了冬季。
大雪紛紛揚揚，小城已經被裹一層銀衣，這樣的大雪要是再下個幾天，屆時大雪封山，整個巴塘小城許多進出的通道都會被積雪封路。
巴塘小城南面，有一個當年困難時期挖掘出來的防空區域，出口衆多的“地下城”，便成了“血燕”這個殺手團伙的老巢。
燕無道依舊帶着那張遮住下半邊臉的血色面具，在這極度寒冷的天氣裏，他依舊穿着很薄的衣服，一襲血色披風如一團烈火。他站在大廳的臺階，冰冷的目光盯着下面一個三十歲的疤臉男子。
這男子是血燕內部燕輩的核心成員，名叫燕九。燕子輩加栽在李鋒手裏的燕十三，一共十三人，又被稱爲十三太保。
燕九是以前燕無道在軍隊時的部下，燕無道早幾年退伍，其實他的命運軌跡和龍刺客差不多，也是因爲得罪了本地的黑惡勢力，憤而殺人滿門後逃出了國，等燕無道也逃離軍的時候，他已經在東南亞一帶地下世界闖出了不小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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