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車裏，雪茄淡淡的香草味和燕無道充盈的殺氣交織在一起。
對面的老者卻好像沒感受到那股令人血液都要凍結的殺氣，抽了口雪茄，輕吐一口煙霧後淡淡一笑：“燕校，你自己不都已經知道答案了嗎。我們不需要燕家有另外的血脈，只要有燕校你一個人夠了。燕家當年有多可怕，你這個燕家嫡子誰都清楚，我們想要一頭野獸，卻不想要一羣野獸。”
聽到對方將自己和自己死去的那些親人都做野獸，燕無道氣得呼哧呼哧的喘粗氣，血紅的雙眸死死盯着對方，手裏握着的手槍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最後他咧開站着血的牙齒笑道：“算了，你跟你祖宗們一樣，也不過是人家的包衣奴才而已，我算殺了你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老人目光一下變得陰冷，手裏的雪茄不知不覺的掐滅，死死盯着燕無道看了半晌才笑道：“這對了，我們都是人家的包衣奴才，奴才從來都不可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主人讓我們死我們得死。所以，燕校看開點。”
燕無道沒看對方，一把抓過老者身邊那根雪茄點燃，狠狠抽了一口，笑道：“十年沒抽過這麼好的東西了，從此以後，我燕無道算是重見天日了？”
“燕校還是那麼聰明。”老者看了眼車窗外，只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什麼都看不到：“這只是第一步，讓燕校你戴罪立功。接下來你還要去軍事監獄呆一陣，你能不能出來，面還得扯一陣皮，不過那個層次的神仙們打架，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了。”
燕無道點了點頭，舉起雪茄示意了一下：“我先抽完這根雪茄再下車。”
“呵呵，燕校想抽多少抽多少，我這裏還多得是。”
老者指指旁邊那一堆高檔雪茄，又拿起一支細細的修剪起來，想了想他又問：“我很好，燕校當年沒出京前，是八大守護部隊‘麒麟’的前身——東方神劍的隊長，這十年來，又一手建立起血燕這等在西南幾省之地兇名赫赫的殺手組織。一個紫貘的蕭無恨，加一個朱蝶的水神，還不至於擊敗燕校吧。”
“蕭家的小畜生，和朱蝶那個女人都差點死在我手裏，他們兩個，還不是我的對手。”燕無道輕蔑一笑，隨即臉色又陰冷了下來：“不過那個叫李鋒的小畜生，我以後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老者疑惑的看着他：“李鋒，是誰？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燕無道冷冷盯了他一眼沒說話，一想起李鋒，他的心情極度惡劣起來，雪茄也沒心情抽了，隨手扔在房車那名貴的地毯，拉開門下了車。
“哎呦，這可是西域一個神殿裏帶回來的名貴地毯，可不能這麼糟蹋。”老者彎腰撿起那半截雪茄扔下車，燕無道瞥了他一眼，突然招招手：“對了，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老者探出頭來。
燕無道突然露出一臉獰笑，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住對方半邊臉，往車門狠狠一撞，老者淒厲的慘叫一聲，等燕無道一鬆手，他捂着快要裂開臉又繼續慘叫起來。
“我燕無道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條老狗來過問。”
起臉的劇痛，老者好像更怕西裝那口濃痰，啊的驚叫一聲，趕緊拿出手絹來回使勁擦，眼看西裝越擦越髒，他一把脫下西裝臉帶着那手腕一起扔出車外。
“趕緊開車！哎呦……燕無道你等着，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着把我的鞋舔乾淨！”黑色房車快速遠去，而沒過多久，接到報案的高速交警趕了過來。
……
青山療養院。
聽完程老爺子的大致敘述，李鋒只感到滿腔怒火。
紫貘的幾個成員，還有薛凝脂那兩個同事，竟然這麼慘死掉了，實在讓人痛心。
“老爺子，那些人真有那麼猖狂，派人襲擊軍車？還殺了這麼多軍人和二偵成員，我還是不敢相信。”
李鋒搖搖頭，覺得這事太不可思議了，作爲從部隊出來的人，他太明白這種事情的嚴重性了，要是處理不好，絕對會在軍引起軒然大波。
“你呀，還是太年輕。”程老爺子搖搖頭：“那些人都是境外潛入進來作案的僱傭兵，可能跟燕無道有仇，可能是燕無道以前的仇人僱傭這些人來殺他，反正這些僱傭兵都死光了，死無對證之下，又能把他們怎麼樣。”
李鋒聽得冷汗直流，又問：“算這麼做，燕無道也脫不了罪吧，誰會相信他的話，萬一是他自導自演一場戲呢。”
“那還有一句話你懂不懂，虎毒不食子。”程老爺子雖然覺得將這些陰謀詭計講給李鋒聽有點拉不下來臉，但見他還是不太懂，只好親自指點：“燕無道連他唯一的兒子都死掉了，誰能說他自導自演？”
“您的意思是，燕無道寧願弄死自己兒子來給自己脫罪？”李鋒睜大了眼睛，感到一陣惡寒，人性的陰暗面，在這裏提現得淋漓盡致。
“這事誰說得準，也許是有人幫燕無道這麼做的決定也說不定。”
程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膀：“李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燕無道現在已經走出了自救的第一步，而且這一步很有力道，會成爲他自救的關鍵。接下來他肯定還會有動作，有人想把這條惡犬收爲己用，也會幫他。一旦讓他重見天日，他不會忘記你這個仇人的。”
李鋒手腳冰涼，不是害怕，而是被那背後的冷酷陰謀弄得心寒了。此刻聽到這話，他才驚醒過來，鄭重的點點頭。
“老爺子放心，我能擊敗他一次，能擊敗他第二次。”
“嗯。”
程老爺子這才放心的點點頭：“還有，過陣子我要和露涵回京城了，我在京城等你。”
“等我？程老爺子讓我去京城幹什麼。”李鋒不解的問。
“不是我讓你去京城，是現實會讓你去京城的。”
程老爺子笑道：“你不是姓沐的小女娃私定終身了嗎，告訴你，想娶她可不容易，她家裏那些人不好對付得很。呵呵，當初你要是選擇當我的孫女婿好了，至少在這件事，我的發言權露涵她爸媽的發言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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