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金對自己出現後這些人的態度很滿意,笑呵呵的跟武安國等人打招呼,之後他看到了李鋒,那目光立時陰鬱了一下又轉陰爲晴,當做沒看到他似的走了過去。
李鋒注意到了方寸金眼裏短暫流露的殺意,坐在原來的位置默默冷笑,想弄死他,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十點半過,劉佛海出現了,葉紅拂跟在他身後,像以前的二十多年一樣,默默做他的一個影子。別小看這個影子,一旦到她出手的時候,能殺個血流成河山河變色。劉佛海作爲蜀地下圈子的大佬,不像其他人那樣有一大批敢打敢殺的手下,卻沒人敢小覷他的實力,蓋因一個紅塵劍仙葉紅拂,能抵千軍萬馬。
“辛苦各位了,這麼給我姓劉的面子,天南地北的從省內各地趕來,爲了看我這老頭子最後一眼,不管以前有過什麼恩恩怨怨,現在我姓劉的都向大家表示感謝。”
劉佛海說着鞠了一躬,再座衆人都表示當不起,武安國等人更是忙站起來回禮,笑着祝願劉佛海健康長壽。
都是在地下圈子裏撈偏門的人,道的恩恩怨怨經歷了很多,這個圈子裏能夠善始善終的人很少。到了劉佛海這個地位,盯着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時刻想着彼可取而代之的更是大有人在,劉佛海能夠全身而退得享天倫,已經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跟他沒什麼恩怨的人,還是樂見他安穩退出的,至少能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以後也能夠善始善終。
劉佛海直起身來,笑着道:“既然要退,那退個乾乾淨淨,我講幾句吧。”
衆人拭目以待,只有方寸金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不是說今天是針對李鋒的一個殺局嗎,怎麼看這樣子,劉佛海好像假戲真做了,他真的要退了?
方寸金還沒徹底搞明白,劉佛海開始說話了,伸出一根食指:“第一,我退出這個圈子以後,道所有的事都跟我劉佛海再無關聯,以前無論是朋友還是仇人,從今天開始,我們的緣分在這裏了斷了,不知道諸位可否同意?”
“應該的應該的,都是這個圈子裏的人,利益糾葛無可厚非,佛爺退了,那以前的一筆勾銷了,佛爺走好。”有人說道,引來其他人的附和。
地下圈子有地下圈子的規矩,既然人家劉佛海都表示不追究了,他們這些人怎麼可能還追着不放,說白了,一開始混這條道,可能是因爲喜歡道的打打殺殺,喜歡那種一呼百應前呼後擁的感覺,但是在經歷了許多生死之後,明白了這條路不是那麼好走的,更多的人是選擇了漸漸向生意人轉變,想着賺錢去了,恨不得把自己完全洗白成徹底的生意人,完全和這個圈子脫離關係,誰沒事喫多了非要打打殺殺的。
劉佛海又說道:“第二,以後圈子裏的事跟我劉佛海再無關係,我以前那些朋友,無論遇到了什麼事,都不用來找我了,不是我劉佛海絕情,而是選擇了退出,那退個乾淨徹底,我也不會玩什麼代言人的把戲,嘴巴說着退了,卻躲在背後遙控這個遙控那個,諸位覺得呢?”
這點正合衆人的意思,誰也不喜歡以後突然有個老前輩跑出來對他們指手畫腳,那種倚老賣老的人是最可惡的,劉佛海這麼說,沒誰反對。
“最後一點,這些年,我打理着這個劉公館,真的是如履薄冰,無非是仗着許多朋友給面子才弄了這麼個賺錢的生意,我既然退了,這劉公館自然也不要了,所謂懷璧其罪正是如此。劉公館呢……”
劉佛海看向下面坐着的李鋒,甚至指了指他,笑道:“早在年前我已經和蒼龍保鏢公司的李總談好了,他會暗出資收購我的劉公館,我那筆錢呢,當個養老錢,去國外安享晚年用的。”
頓時,十幾二十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李鋒身,不少人都感到震驚,沒想到劉公館會落在這個年輕人手裏,武安國等幾個人目光急閃,尤其是前者,那臉色變得難看無。
“好了,我的話到這裏了,決定了金盆洗手,那來個正規點的儀式吧。”劉佛海拍了拍手,大廳門被推開,劉公館前後兩任管家,宋青玉和孟海同時走了進來,一人手裏端着銅盆,一人手裏端着張毛巾。
劉佛海笑了笑,等宋青玉把銅盆送到面前,便挽起袖子把手朝銅盆裏送去,銅盆裏裝着清水,這是金盆洗手了。
“慢着!”
劉佛海手還沒伸進水裏,方寸金突然站了起來,冷冷盯着劉佛海:“劉佛海,算想退,也要把事情解決完了再說吧。你不是說今天是故意做戲,其實爲了弄死李鋒嗎,怎麼你倒是想假戲真做的樣子?哼哼,退不退,可不是由你說了算的。”
聽到這話,其餘人等皆瞪大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佛也要金盆洗手退出這個圈子嗎,怎麼會是對付李鋒的殺局?對付一個李鋒,用得着這麼興師動衆?
劉佛海手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向李鋒,後者毫不猶豫站了起來,笑望着方寸金:“你這老狗,原來還打着這麼惡毒的算盤對付我,幸虧我早有準備,要不真被你坑死不可。”
方寸金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陰沉沉的瞪着他:“你能有什麼準備,憑你和你帶來的兩個人嗎?”
衆人看向陳秀媚和一直一言不發的溫鐵軍,前者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直接被掠過,後者幾乎沒人認識,不知道他實力深淺,但都覺得光憑李鋒這三個人,如果人家佛爺和方寸金早有準備的話,他今天在劫難逃。
李鋒笑罵:“你個蠢貨,真不知道你怎麼活到今天的。知道不,在你來蜀之前,我和佛爺商量好了,我幫他全身而退,他把劉公館送我。他要全身而退的意思,是弄死你背後主子派來的狗,唔,好像那條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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