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龍生怎麼也沒想到,他沒找到證據把李鋒拍死不說,反而他自己差點給折了進去。
渾渾噩噩走出黔陽市局,已經是第二天午。付龍生已經六十出頭的人了,被折騰了一個整夜加一個半天,算幹坐在那裏,也有些扛不住了,精神極差,肚子也餓得呱呱叫,市局的人給他點的盒飯根本沒心情去喫。
漆樹成一手提着公包,一手扶着他,說道:“付先生,我以前幫殷長空打過很多起案子,那會兒我覺得殷長空是個很厲害的人。但是李鋒來了後,三拳兩腳把原來殷長空手下那幫人收拾了,我知道,這個年輕人喫的飯或許沒殷長空走的路多,但他殷長空更厲害。”
付龍生扭頭看了眼這個戴着眼鏡,一臉斯相的年人。黔陽龍首律師事務所的老闆,同時也是整個黔省身價最高的大律師,在全國的律師圈子裏都赫赫有名,今天如果不是他,自己想從身後的市局大院裏走出來,還沒那麼容易。
他看出對方並不是個沒話找話的人,這麼說,一定有他的用意。
漆樹成看了他一眼,扶了扶臉的眼鏡笑道:“我跟李鋒打過幾次交道,是他叫我來的。”
付龍生蒼白的臉頓時糾結了起來,一股濃濃的挫敗感從心裏升起。他以爲漆樹成是他的助理在外面託的關係找來的,沒想到是李鋒叫來的,也是說,連漆樹成的律師費,也是李鋒幫他付的。
漆樹成擡起手看了眼手的腕錶,對付龍生說道:“付先生,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一輛奔馳s500開過來,漆樹成走下階梯鑽進了車裏,揚長而去。
付龍生舉目四顧,現代化的城市其實大都差不多,除了地標性的建築外,這裏和羊城沒多大區別,但他卻感受不到置身羊城時的半點安全感。
終於,他知道了原因,因爲這裏是李鋒的地盤,不管他付氏集團是否是市值兩百億美元的大公司,不管他付家在嶺南有多大的能量,在黔省,他永遠玩不過李鋒!
接人的專車到了,付龍生渾渾噩噩坐車,又渾渾噩噩回到酒店,見到妻子謝芬的第一句話是:“收拾東西,我們馬回羊城!”
謝芬不滿道:“怎麼那麼快,小鋒還在醫院裏住着院呢,怎麼也要等他恢復了……”
“別廢話,我說走,馬走!小鋒也由專機送回羊城治療!”付龍生一聲大吼震住了妻子。
兩個小時後,付龍生一行人登了黔陽飛往羊城的航班,絕塵而去,再不回頭。
第二天,黔陽賓館,黔陽地鐵五號線工程第二次招標在大會議室舉行。
競標雙方單位分別是勒天建築集團黔陽分公司和海山建築公司,競標在一片祥和的氛圍結束,無論是作爲贏家的勒天,還是輸掉了競標的海山,都在 最後友好的進行了握手,政府那邊也很滿意,特別說要說一句,這次政府派來督查的官員已經換成了另一個李姓的處長,至於次那個韓處長,已經被雙規了,等着檢方提起公訴判刑入獄。
“於總,陳總和沐總今天怎麼沒來參加競標?”
姓於的副總笑道:“沐總跟着李總到梵淨山玩去了,陳總飛回了秦城看她的孩子,他們昨晚走了,還有什麼事嗎汪總?”
“哦,哦,沒有了……”汪小峯擺擺手,末了又客客氣氣的說道:“於總,午一起喫頓飯吧,我做東。”
於副總眼前一亮:“好啊,求之不得!”
午宴,汪小峯竟然主動跟之前這個看不眼的副總敬了酒,等衆人都有了幾分醉意後,汪小峯更是藉着酒勁讓於副總替他給李鋒沐總帶話,說之前多有得罪,他已經深刻反省過了,希望獲得沐總的原諒。
看到汪小峯似醉非醉的在那裏說着這些話,席衆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汪總竟然給那個沐總道歉了,這是怎麼回事?
衆人當然不瞭解其內情,可汪小峯卻清清楚楚的知道。想起他去醫院看付先鋒的過程,汪小峯到現在想起來還不寒而慄。被那幫綁匪折磨得慘不忍睹,兩根腳趾被剪斷了不說,整個人的三魂七魄都快要丟掉了。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汪小峯被綁架肯定跟李鋒有關係,可誰都找不到證據,無證之罪,不過如此。
汪小峯甚至有被迫害妄想症般的想着,如果當時李鋒也搞他,他會被搞得有多慘?
所以這兩天汪小峯一直疑神疑鬼,連在家裏睡覺都怕睡着後突然被人擰斷了脖子。
起付先鋒肉體的折磨,汪小峯精神受的折磨一點都不他差,而到現在李鋒也沒搭理過他,這更讓汪小峯寢食難安,“李鋒”這個名字,像一柄達摩克斯利劍,一直高高懸在他的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而這種未知的等待是最痛苦的。
所以,汪小峯今天才會沒臉沒皮的請他之前看不眼的小副總喫飯,還親熱的叫着兄弟,讓人家給自己說好話,看在其他人眼裏,自然讓汪小峯身那層汪家大少爺的光環削弱許多,原來,這個汪家大公子也有怕的時候啊。
梵淨山,登紅雲金頂必經的索道,李鋒牽着沐總的手,沿階而。
“爬山對你來說是遭罪吧,是不是還不如呆在黔陽去參加今天的競標好?”看着沐總累得紅撲撲的臉頰,李鋒打趣道。
沐總白了他一眼,又看看似乎望不到頭的金頂,咬牙繼續往爬,沒好氣道:“什麼事都讓你做了,我們這些人的失敗,是用來襯托你的偉大的,反正都沒懸念了,我還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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