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着沅芷兮的血已經溼紅透了布條,蘇軾一看不行,還得繼續撕衣服當綁帶布條!

    沅芷兮完全顧不撕心裂肺的痛,她已經被幸福感包圍,徹底沉浸在其了。

    當初她眼睜睜看到他因爲她死在她面前,她可一點都不敢想象還有今天。

    雖然痛,但是是這麼真真切切地抱着他。

    正因爲痛着,纔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甚至,她要更用力抱緊,彷彿這樣才更不容易失去他。

    大相國寺因爲今晚出了這個意外,在寺院裏的香客早作鳥獸散,沅芷兮眼睛瞟了一圈,除了遠處戰戰兢兢地站着一些和尚外,剩下他們這些個人了。

    回神過來,即使見到他滿目都是疼惜,沅芷兮還是覺得應該表達自己真切的感受。

    “你弄痛我了!”她不滿地抱怨。

    蘇軾神色楞了一下,不過手動作不停,繼續極速又妥帖地給她包紮出血點。

    看到血終於止住往外冒的趨勢,他這才擡起有些酸的手臂拭了下額頭的汗,輕吐一口氣,“你不是想要這種效果嗎?好吧,要怪怪那些刺客……”

    她又驚又喜,這是默默靈魂要覺醒的節奏?這種跟她對嗆的語氣,真的很像,不,是默默嘛!

    不過,現在似乎不是你儂我儂的時候,畢竟便宜僱主還有他手下一幫人都在那邊廂候着呢。

    “我們進屋再做好不好?好羞人啊!”沅芷兮看到開始袒露相見,知道在這裏意亂情迷是很不偉光正的,還是要注意場合,注意影響嘛。

    “拜託撕的是我的衣服,幫你包紮傷口還這麼多意見!”蘇軾做惡狠狠狀。

    不過須臾,蘇軾的眼光突然暗淡了下來。

    沅芷兮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

    不對勁啊,剛纔那麼在乎她,幾乎瞬間都要爲她發狂了,怎麼這會兒似乎正主靈魂又要歸位的架勢?默默的寄主靈魂不會這麼被驅逐走了吧?

    “哎喲喂,我說是怎麼回事呢,原來你們倆在這裏……呵呵。”

    一聽這聲音,不要其他人講話,沅芷兮知道是誰來了,不是蘇軾的便宜未婚妻雲裳嗎?

    這平行空間也玩得忒大了點吧?感覺歷史蘇軾的老婆根本沒這號人啊?沒辦法,沅芷兮知道自己身世經歷已經太離了,連帶着這個空間發生什麼變故她都不覺得很異樣。

    “兄弟,不好意思啊,我剛纔沒交代好,沒攔……”曾鞏湊到蘇軾邊,眼睛規規矩矩往外,不敢瞅沅芷兮半分,想來她現在衣鬢散亂,非禮勿視。

    “沒事,現在這裏是我的家事,你帶着你手下先走吧。”

    蘇軾這點面子肯定是講究的,曾鞏也非常瞭然,立馬帶着人走了,臨走只是抱拳朝雲裳和史雲她們敷衍了一下。

    “大伯,你這樣是不是要給我嫂子一個解釋。”史雲感覺自己已經是非常用力壓制着怒火了,這蘇軾在外都跟陌生女人公然抱成這樣了,她感覺真是家族的一大恥辱。

    “這是我的事,跟你無關。”蘇軾異常冰冷的口氣嗆回去。

    史雲差點一口氣沒順下去被噎死。

    “嫂子,你看,你看,你丈夫都變成這樣了,你再不……”史雲真是痛心疾首,蘇軾以前雖然在家裏性格孤僻一點,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啊!

    雲裳知道自己必須開口了,“相……”

    “你要是還有點良心,讓我先找個清淨地方照顧她。”蘇軾一把用公主抱抱起沅芷兮。

    史雲這纔看到了被纏得小半邊像糉子的沅芷兮,歪了歪嘴不敢叫嚷。

    雲裳原地不動,伸開雙臂攔住,“相公,你不能走,你想過沒有,你今天跟她才第一天見面,發生這麼多事,差點你要沒命了,我不能讓你再犯錯。”

    蘇軾定住,手裏牢牢地抱好着沅芷兮,一字一句,聲音異常清晰:“雲裳,你給我聽好了,今天要不是沅芷兮救我,你所謂的相公蘇軾已經死了!現在馬讓開,別妨礙我救人!”

    雲裳眼似有淚花,“你以爲你是聰明人嗎?你是個大傻瓜,你被她矇在鼓裏還不知道!她和曾鞏竄通起來來害你,是怕你以後搶了曾鞏進士的風頭,甚至擠走他的位置!你不知道,曾鞏多麼嫉妒你的才學嗎?還有她根本是曾鞏請來迷惑你的!”

    蘇軾一字一頓,用最後殘存的一點耐心,“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了!”

    雲裳終於哭出聲來,瞬間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哽咽但強忍着說出話,“你以爲是我一個人看出來嗎?史雲也知道,還有我們是老爺叫出來的,他不想看着他大兒子犯下無法挽救的錯!”

    “居然這時候把我爹都擡出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蘇軾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無地厭惡這個女人,準確地說,是默默開始爲蘇軾感到不值了,他當初怎麼同意跟這種女人在一起一年?雖然他們倆之間也沒怎樣。

    蘇軾用力抱緊沅芷兮,扭身橫向跨出,要往邊門出去。

    “你不能走,把話說清……”雲裳追趕着要過去攔下。

    史雲趕緊小步碎跑着跟。

    “爹?!”蘇軾腳步突然頓住,在邊門處閃進來的不是蘇洵嗎?

    “怎麼發生了這麼大事?要不是我得到消息趕來,我是不是要準備白髮人送黑髮人了?”蘇洵厲聲道。子不教父之過,看來還是沒有教到位,他不禁有些自責。

    “爹,沒這回事,我現在趕着帶我朋友出去治傷,麻煩你讓你一下。”蘇軾還是不想在這裏耽誤時間,這寺裏雖然能尋到清淨地方,但是一方面今晚發生了這種意外,跟和尚開這口不方便,另一方面這裏也沒什麼治傷的藥物,所以他一心奔着往外走。

    “你說什麼?”蘇洵急得吹鬍子瞪眼,“你這小子真是越大越不講規矩了,你剛纔叫我什麼來着?”

    蘇軾感到腦袋都要大了,這種時候,他這便宜老子還在這裏計較這個!計較個什麼勁吶!

    “老爹,您也看到了,救人要緊吶,她都流了這麼多血了,我得帶她去止血治傷。”蘇軾不得不耐心解釋,蘇洵把前面門的去處擋得嚴嚴實實得,他總不能撞過去吧。

    沅芷兮這時候傷口的痛已經緩了過來,只是因爲失血多了,精神有些渙散,但是她眼神還是清楚地看到雲裳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

    太無情的女人了!算默默不是在蘇軾靈魂頭,她都不希望堂堂的蘇軾跟這種女人混在一起。

    更何況,蘇軾是默默,她是要帶默默的靈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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