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臨近開封的前一天晚，芷兮爲了避免落人口舌，決定今天晚不去默默房間。
趁衆人剛喫完飯散場、不注意他們的時候，默默找芷兮道：“後方有情況了。”
“怎樣？”芷兮還是蠻期待的哦，看默默的神情知道了，一定狗咬狗有結果了！
“小的那個被整倒了。”默默嘴角滿是不屑，“本來沒勢力，還瞎摻乎，還以爲能撈到資本，結果死得最快。”
“看來是逃不出六皇子的神機妙算咯。”芷兮掩口笑道。
默默輕咳一聲，召集齊幾個人，“今晚，到我房間開個會。”
芷兮瞟了他一眼，他還真有意思，平時都不開會，都跟她膩乎着，這最後一天她好不容易打定主意戒他房間一晚，又被他以光明正大的名義拉去了。
不管，還是讓他國事要緊，不能夜夜笙歌了，讓他也消停一下，養精蓄銳，明天要後周的朝廷呢！
飯後，芷兮悠哉地梳洗完畢，纔去默默房間，那裏已經是除了她都聚齊了，默默身邊顯眼的留了一個座位。
“坐吧，人都到齊了。”默默溫言道。
芷兮並不覺得自己是遲到了，她是剛剛好踩着點到的，她來的路看到了，並不介意李芳儀和周憲她們走在前頭，真正的朋友之間，是不會擔心朋友被人拐跑的。
“六……殿下，我們開會幹啥？”李芳儀很是好道，“你不會明天也想拉着我們朝吧。”
默默瞥了她一眼，敲了一下她腦袋，“算朝你不用去，明天晚，柴榮也很可能設晚宴宴請我們，你到時候不得出席？”
李芳儀嘟噥着，“人家只是沅學者的書童嘛，最多是往她身後站一下，端茶遞水而已，不用搞得這麼緊張吧？”
“你少叫屈了。”默默迴歸正題，“今晚把各位請來，是想聽聽大家的看法，畢竟我們是一個整體的訪問團，雖然名義肯定是以我爲主體，我負最大的責任，但是各位都不要小視自己，也許你們明天在他們面前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成爲他們判斷南唐，甚至會不會害到我們的根據。”
李芳儀吐了吐舌頭，這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不敢多嘴了。
芷兮知道這段時間周憲憋了不少勁，自己故意不提，讓她開口。
果不其然，周憲踊躍開口道：“殿下，是對什麼看法，您直說。”
默默並沒直接回答，而是反過來問芷兮，“你最後進來，看到周圍沒有偷聽我們的人了？”
“是的，直到現在，我一直注意觀察外面有沒有北庭的人。殿下可以說了。”芷兮覺得，稱呼殿下，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彆扭啊，不過入鄉隨俗吧，這對她現在的演技來說一點都不困難。
默默劍眉一挑，“大家進入後周地界差不多有六天了，這些天裏，你們對後周有什麼觀察，最深的印象爲何？”
“無妨，隨意談，今晚是集思廣益，溝通下情況，明天起我們五個人也好繼續並肩作戰。”默默鼓勵她道。
芷兮和其他三人一樣認真地看着小段。
小段再次心生暖意，特別是對芷兮，她一直有種無法言說的歉意，但不知如何表達，當下趕緊壓抑住這種情緒，事論事，“恕我直言，進入後周以來，我見到的這些地方，哪怕是街鎮，不少都有近萬人規模，州府，應該有幾十萬人，明天我們進的開封，更不用說，和金陵一樣至少一二百萬人。可我們路過的只是後周一小片地界，後周地盤我們南唐大多了，州府數量不知是我們多少倍，哪怕我們南邊商業賦稅多些，總的財力，仍是後周我們多得多，所以……”
小段不敢往下說，怕拂了殿下他們的意。
“所以，你覺得明天他們一定會欺壓我們，是用錢都能砸死我們的那種感覺，對不對？”默默一點也不惱，小段敢一五一十地說出最真切的感受，是最好的團隊氛圍體現。
小段點了點頭，“雖然奴婢不懂得國家大事，不過治大國若烹小鮮，以一府觀之，府最重要的事務莫過於金錢資源的流轉，如果財源不暢的話，這府裏管事甚至大人要頭痛了。”
芷兮不禁爲她拍手叫好，能從一個府裏管理的生活經驗，映射到國事管理，小段果然是個人才，當初她看好她，可惜她投了周府。
小段看着周遭幾個大人物都表示認可，很是高興，也算是沒白來這一趟，並不是混飯的。
李芳儀與芷兮對視了一眼，“你們誰先說。”她指的，當然是芷兮和周憲。
作爲公主，她還真不是端這個架子，要是有想法，她早說了，問題是她現在沒念想，這麼看起來小段還要遜。
她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壓力，這樣的她，算見到趙光義，他會喜歡自己嗎？
“隨便。”芷兮聳了聳肩，一個在敵軍重重包圍，還要她和默默保護在馬車廂其的女子，她有什麼好怕的？除非周憲接二連三地能使出什麼絕招。
不過算那樣，芷兮也有把握破之！
周憲咬了咬下脣，知道頂不過芷兮，還是想回正題，思索了一番，才道：“我注意點更多放在這些州府街鎮裏面，馬路兩旁，到處都能見到各種學堂，數量之多，分佈之密，大出我的意料，這還只是明面的，那些私塾家學不說了，肯定也爲數不少，一葉知秋，後周重視教育我南唐好多了，我們城裏更多的是勾欄瓦肆，多的是歌舞昇平，雖然短期內是能促進消費，活躍經濟，但這樣不重基礎化，再這麼下去遲早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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