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你利息個頭!”柴宗誼終於忍無可忍地在他頭蓋了一掌。
朱侖抱頭痛哼,不過不敢反駁。
這時候匪徒終於停下包圍的勢頭,周嘉敏輕聲提醒芷兮,“我們要不要趁機跑了?”
芷兮搖頭道:“既然柴宗誼對咱們客氣,咱們不妨跟他談談。”
“談什麼?”周嘉敏腦袋冒出一團黑線,“我們能保命不錯了,相信我,按照我的計劃,只要你一個,很有機會能刺殺……再多找一人,還是我們並不知根知底的,只會是與虎謀皮!”
芷兮輕笑一聲,不料牽扯到傷處,不由眉頭一皺,壓低聲音道:“你是隻認其人,不識人心,我覺得和他合作大有可爲。”
周嘉敏還想再勸她,只聽芷兮冷冷道:“你再阻止也沒用,要麼你把這情報發給李璟吧!”
見她態度如此堅決,周嘉敏只得罷手。
柴宗誼前拱手道:“真是不好意思,因爲弟兄的失誤,衝撞了兩位佳人,還讓沅小姐掛彩了。如果不介意的話,這裏有一點資費,權當我賠禮道歉,看在我們也折了不少弟兄的份,這事能不能算過了?”
喲呵,看來自己還小有名氣了嘛,道這兩個傢伙都認識自己,芷兮既已知道對方該不會偷襲周嘉敏,便踏前一步道:“當然不能!”
朱侖眼閃過一抹狠冽之色。
柴宗誼一擡手,止住朱侖和其他手下有想妄動的,仍是溫言對沅芷兮道:“我知沅小姐是個隱形富豪,根本看不我這一點賠禮的錢,那不如這樣,你說要怎樣才能翻過這一篇,不跟我弟兄們計較?”
不管對芷兮的決定有多不認同,周嘉敏對芷兮的震懾力還是很佩服的,能讓掌握這麼多手下的道大哥對她俯首稱臣!
芷兮朝柴宗誼勾了勾食指。
朱侖氣憤難當,這是蔑視他們兄弟的意思!他那些手下也是握緊拳頭,隨時都要再撲去!
誰知柴宗誼仍是一臉微笑,慢慢湊了過去。
芷兮拉住他的衣領,輕聲道:“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正好我們也想要那樣,我們合作吧?”
柴宗誼眼神迷離,似是輕佻道:“你把我拉這麼近,小心我把持不住哦。”
朱侖都快要氣背過去了,這算什麼?他手下死了這麼多弟兄,結果老大在那邊和敵人在調情?
“你一定會把持住的,至少在殺死柴榮之前!”芷兮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道。
柴宗誼輕嘆一聲,“原來世還真有敢做的同路人,好,我跟你們走!”
芷兮放開他衣領,將他的衣服整平整,莞爾一笑,“你打下的這基業不要了麼?本來你可以繼續當一個閒散快活的大哥,現在卻要賣死命去。”
柴宗誼咬牙切齒道:“當柴榮不管我娘,害我娘死那天起,我發誓跟他不共戴天!這道大哥也只是我苟且偷安之策,現在既有機會一起做他,望守望相助!”
兩雙手掌打了一個響聲。
芷兮撇過頭去,“你還楞着幹嘛,一起造作啊!”
周嘉敏指了指自己,“我也來?”
朱侖火氣已經消了,他已經看出端倪,這寨子馬要有大變化了。
知道不能讓這兩個狠人等,周嘉敏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前,將自己小手跟他們倆都碰了一下,算是完成了儀式。
柴宗誼轉過身,身的氣質已和朱侖之前認識的完全不同。
朱侖只聽他很是平靜道,“朱兄,以後這寨子,交給你了,我知你早想自己把握方向了,望好自爲之。最後八個字送給你:多殺惡人,少害平民。”
等到走出好一段了,芷兮恨聲道:“說好的互相扶持呢?看我受傷這麼重,還不把靈丹妙藥給我?”
柴宗誼哈哈大笑,“我還以爲傳說的沅芷兮真是鐵打的,原來也是受傷會喊痛的啊。”說着,丟給她一瓶金創藥。
芷兮剛要給自己藥,被周嘉敏一把奪過,“我們去邊僻靜點地方,我來給你藥。”
柴宗誼翻手道:“你們自便,我在這等會兒。”
等到了邊大樹遮擋處,周嘉敏幫着拉下她肩衣角,豆大的眼淚止不住滴下來,傷口一大塊,全部都淤成暗紅色了,層層疊疊地都是血跡和傷疤。
“快點塗,等下我們還是轉移去船,這官道沒法走了,世道這麼亂,只怕附近還有不少匪人。”芷兮一連聲催促道。
周嘉敏連忙收拾心情,抹掉眼淚,仔仔細細地給她了兩層傷藥,再將她衣服整理好。
等到她們出來的時候,柴宗誼直截了當道:“這附近除了我原來立的山寨,還有大大小小數十個歹窩,還是走船吧,我已經準備好船了。”
芷兮一臉怪異道:“剛纔雖然在敷藥,可我知道你並未走開,也沒發出信號,怎麼安排好船隻了?”
柴宗誼輕撫鬢角,“其實說出來覺得尋常了,剛你們不是見我匆匆趕來止住戰鬥嘛,我是在急着安排好走船的事,要不然我早來了,你也不至於受傷。”
芷兮沉聲道:“這麼說,你是早知道我們倆此行的目的了?我們佈置這麼低調,你怎麼可能得知?”
周嘉敏也是存着這個疑問,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柴宗誼攤手道:“你們不用這麼死命瞧我吧,我臉有花嗎?其實我還真不確知你們目的是什麼,我只是這麼猜而已,所幸我猜對了。”
周嘉敏刨根問底道:“你怎麼猜的?你要是說的有理,我才真正認同你是我們一路的。”
柴宗誼看芷兮傷勢已經大爲緩和,放下心來,纔有心思解釋道:“只要是懂得眼下局勢,再加細心體察,倒也不難猜……如今南唐國內風起雲涌,軍備大爲加強,多線出擊,不僅勢頭要搶下吳越大部,還派了從後周新來的趙光義作徵南將軍往南方去了,可要是僅如此,我看還難與後周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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