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漢服打扮，臉連淡妝都不化，只保留了裸妝。
他覺得清影更加明豔不可方物了，眼睛都有些直。
她走到他面前，嗔道：“還看啥呢，看了這麼多天還看不夠？”
柴宗訓順勢拉住她的纖纖玉手道：“當然看不夠了，我多希望能天天都看……”
清影心柔軟的部分有被撞痛了一下，既然他們有緣無分，還是不要多想了。
兩人很快出了百花樓，到了外面街。
柴宗訓牢牢地牽着她的手，好像怕她此刻都會突然間消失不見一樣。
饒是她已經儘量低調了，看向他們倆的行人還是很多。
清影嘀咕道：“果然我還是明智的，要是沒戴這斗篷面紗，估計你們這些色男人恨不得眼睛長在我身。”
柴宗訓叫屈道：“他們動機不純，我可沒有啊，真是冤死我了。”
清影撲哧一笑，“你也太不會講話了，你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行了？我聽着還高興。”
這下他只好撓了撓頭，果然他的情商還需要再提高，連這都想不到。
他轉移話題，掩飾尷尬道：“今天怎麼不坐馬車或者騎馬了？”
半晌，他都沒聽到她說話，他低頭看向她的側臉。
她的臉，看去竟是瘦削了不少，他突然間驚到，不知道是自己之前沒注意呢，還是她今天突然變這樣了。
清影目視前方，努力保持內心的平靜，“沒什麼，去的地方不遠，想和你多走走。”
他忽然間發現，越是簡單的話語，越有深深打動他內心的力量，像她現在這樣。
他無以迴應，默默地陪她一路走下去。
看着他們這樣，芷兮反倒覺得，世間不少能走到一起的普通人，都他們幸福多了。
算自己跟默默這樣，雖然還沒有實現天天長長久久，加起來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少了，哪像他們這樣，勉強算是露水情緣吧。
可要是真到了像柴宗訓這種位置的人，叫人家不愛皇位愛美人，恐怕也沒幾個男人做得到吧。
也因此芷兮一點都不可憐柴宗訓，到時對清影覺得蠻憐惜的，這世多是女人付出更多啊。
想到此處，芷兮更覺得跟默默在一起很幸福了，不僅在原先時空，在這一個個快穿生涯，他的付出都她說，她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柴宗訓看出來了，清影與其說是在走，不如說是在逛。
今晚正巧是一旬一集市的當天，街商鋪彩旗招搖不說了，連路邊都擠滿了擺着的各種攤點。
他看出來清影平日裏是極少出來的，所以對哪怕地的小飾品攤點都無熱心，往往是走出半丈路要停下來選一番。
要不是清影特意交代過，柴宗訓都想把凡是她看過的攤點都包圓下來。
他知道女人愛逛街選買這些胭脂水粉布料衣裳什麼的，可今晚清影爆發出來的逛街耐力還是令他大爲訝異。
柴宗訓本來想多問一句，看她玩得不亦樂乎，不忍打斷她，小心地護在她的身後側，因爲大街來來往往的人真得太多了，摩肩接踵。
好在雖然整條街都是熙熙攘攘，大家都還挺有秩序，這讓他多少沒太擔心。
可正這麼想時，他突然聽到左側傳來叱罵聲，大概是罵路人怎麼沒長眼、好狗不擋道之類。
要是平時，柴宗訓早心頭火氣，這不是存心找亂嘛，堂堂天子腳下，是誰敢這般囂張？不過今晚他牢牢記得是陪清影出來玩，只要她不介意，他不去出頭給她添堵了，希望他們不要吵到她吧。
芷兮在附近看得真切，那邊一羣人旁若無人地推搡着眼前路人，很是霸道。
令她想不到的是，他們這羣人間簇擁着的，並不是什麼吊兒郎當的公子哥，而是兩個貴氣十足的女子！
這兩個女子根本不去注意他們侍從欺負路人，而是自顧自地說笑着。
要是這在南唐街頭，芷兮說不得要去暴揍他們一頓了，現在是在後周地界，還在任務期，況且還是清影跟她心人相處的最後一晚，她決定還是少干涉。
哪怕這波人欺負到清影頭，不是剛好可以看看清影，特別是柴宗訓的反應嗎？還有機會能讓清影及早從這段孽緣抽身而出呢。
隨着那羣狗腿的叫罵聲，柴宗訓發現自己左邊甚至右邊的路人都飛快散去，他附近都空了，連清影眼前正在看的銅鏡攤點老闆也想提擔走人。
“哎……”清影剛看一面銅鏡，要出手買時，老闆一下和貨擔一起溜沒影了。
柴宗訓看着清影顯是流露出遺憾之意，咬了咬牙，踏步前，“大膽！大街欺壓百姓，你們眼還有王法嗎？”
他知道對面人多勢衆他橫，不過芷兮和張讓應該都在暗處盯着，應該不會讓他喫虧吧。
芷兮優哉遊哉地看着柴宗訓爲美人強出頭，不管張讓出不出手，反正她早想定是絕對不管的，哈哈。
那些僕從彷彿聽到世最好聽的笑話，全都哈哈大笑，一個像是爲首的僕從過來叉腰瞪着柴宗訓，吼道：“你算那根蔥？敢擋我家小姐和楊家小姐的道？識相的快滾！”
柴宗訓出離憤怒了，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麼放肆，更何況是在他喜歡的人面前損他。
他逼不得硬着頭皮了，雖然面對着對方十幾二十個壯漢，努力鎮定道：“你管我是誰，趕緊向我們道歉，要是你們痛改前非，我可以考慮不向開封府報官！”
那爲首的僕從跟同伴一對眼，都戲謔地扶着肚子大笑。
那人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指着柴宗訓趾高氣揚道：“開封府很了不起嗎？算你是知府家的公子，今天我們這麼橫着走了，你又能拿我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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