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有鬼，自然更不敢往這方面提了，只好遮掩道：“沒什麼，是周嘉敏明白跟我說了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唄，那我也有自尊的嘛，當然不會再找她了。”
芷兮目光炯炯地逼視着他，霍然拉住他的繮繩，逼停了他，直截了當問：“是不是周嘉敏搞了什麼事？跟默默有關的？我想不會只是周府辦個周嘉敏及笄禮這麼簡單！”
柴宗誼被芷兮如同能看透人心的目光瞅着，心裏從未有過的一慌，這種感覺連當初知道自己孃親被親生父皇害死時都沒有過，眸光躲閃道：“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反正我明天是不會去的……芷兮你不要逼我了，這件事雖然坊間已經流傳開，可傳言能有幾分可信？誰都沒個準數，我怕說岔了讓你誤解默默不好了。要不，你還是見到默默時直接問他吧！”
聽他前所未有的這麼囉囉嗦嗦叨叨了一堆，芷兮的心裏更煩了。
清影看出芷兮的情緒極端不好，給柴宗誼使了一個眼神，他這種傢伙呆在這還有何益？
柴宗誼接受到清影的信號，隨意找了一個藉口，胡亂先走了開去。
清影輕舒了一口氣，這個曾經的便宜大皇子，還不是笨到無可救藥，還是有可能可以搶救過來。
芷兮一言不發地控着繮繩往前驅馬。
清影試圖打破這詭異的沉靜氛圍，開口道：“小姐姐，要不休息一會？我看你也累了，我好幾天沒彈琴，也有點手癢，聽我彈個曲子放鬆一下再路如何？”
芷兮不置可否，只是把馬給停了下來。
清影當先小心地下馬，尋了一塊乾淨的大石坐下，將心愛的古箏從包裹取出，直接架在腿準備彈奏。
“沅姐姐想聽哪首？”清影徵詢她的意見。
“隨便吧，都行。”芷兮的心思早不在這了。
清影依依道：“最近我對《春江花月夜》又有一些新的心得，請沅姐姐指教。”
說完也不去看芷兮，直接專心手彈起。
芷兮聽着清影叮叮咚咚地彈起，心緒隨着輾轉流連了幾回，心情漸漸轉好起來。
等到清影一曲終了，芷兮開口道：“謝謝你，你有心了。”
清影笑容不減，讓芷兮彷彿看到當初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模樣，她的光彩倒是更甚往昔了，反觀自己好像被無端的心緒扯了好多後腿。
“我只想沅姐姐你知道，不管別人對你怎麼樣，你在我心永遠是這個。”清影說着，朝她出一個大拇指。
芷兮發現自己也要重新努力學習，怎樣展顏微笑。
突然間芷兮突發想，喜眉梢，“我想到你到金陵可以做什麼了。”
“做什麼？”清影也好想知道，畢竟藉助芷兮的力量也只能一時，她不想做一個寄生蟲。
“你彈琴還有其他樂器都這麼好……雖然你還是自謙說不突出，不過當一個老師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吧？那開一個音樂學堂啊，主要教那些小孩子彈琴，現在金陵的家長都很重視孩子的音樂教育，我覺得只要稍微宣傳一下，找到一批學生沒問題！”芷兮越說越興奮，“而且等學堂軌道了，你還可以自己主要做管理行，招些老師來教學生，擴大規模！”
芷兮眼眸一轉，“術業有專攻嘛，這倒不怪，也不是個事，再找其他人幫你不行了……”
說着，芷兮突然眼睛一亮，“我想到個好人選了！”
等到清影聽到她說的是誰後，清影腦門冒出無數根黑線，半信半疑道：“這也行？人家纔不屑於做這種小事吧？我真是服了你了……這按照你的話來說叫什麼來着……”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接下來是繼續漫長的趕路，等到月柳梢頭，她們到金陵城外的時候，清影覺得芷兮的膽一點也不肥，而且還少見得越來越小。
看着周圍不管是城裏人還是鄉下人，他們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叨叨的只有一個話題：皇帝皇后要給鄭王賜婚了！很可能在明天司徒府！
清影本來是希望芷兮不要聽到這些話的，可是隻要芷兮是清醒的時候，她知道芷兮的耳力是她的十倍還不止！
這兩個爆炸性的新聞，差點把芷兮從馬背震下來。
還好芷兮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謠言傳言各種言早練鐵壁神功，只要不是親眼所見，親耳聽默默說，她都不會放在心。
嗯的，是這樣！
清影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今晚我們去鄭王府休息嗎，還是……”
芷兮毫不遲疑道：“不，我們在司徒府邊隨便找家客棧，明天一早你可以睡遲點，到時候我先出門去兜一圈。”
清影嘴巴一撅，“不要嘛，要是你早起的話，我也早起好了……有什麼事，我跟你一起擔着。”
芷兮淡淡道：“隨你意了。”
等到她們入住客棧，清影過去推開門窗，外面一輪明月光華灑進房間。
“我總覺得南唐纔是我的故鄉啊，這的月亮都以前後周美。”清影感慨着，回頭找芷兮。
第一下並沒有找到芷兮，清影正疑惑着要轉另一邊，聽到她鬼魅般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這裏本來是你的故鄉，不是嗎？”
清影的心陡然一驚！
看芷兮的面容還是那般如大海般沉靜，清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沅姐姐，你開什麼玩笑。”
芷兮悠然望着天邊的圓月，“也許有人不想讓周府裏的一個人看到明晚的月亮了呢？”
清影內心巨震，她這話絕對不只是在試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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