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東西，該是乾淨的剔透的，永遠被人寵着，永遠不會哀傷，不會被傷害的。哪怕受傷，也不該是在他這兒。
夜瀾定定的盯着他。被淚水沖刷過的雙瞳，綴着頭頂細碎的光，越發的剔透，纖塵不染。和他的俗世複雜，簡直有着天差地別。
“那在你看來，我的初戀應該交在什麼樣的人手上才合適？”她輕聲問，聲音裏依然有哽咽。
唐紀楓撩開她頰邊的髮絲，沉默一瞬，才低語：“和你一樣單純，保留着赤子之心的人。初戀不一定就是完美的，但是，你若是給了我，一定不會完美。”
夜瀾冰冷的小手，扣住他的手，“可我就喜歡你。”
她這樣直白的再次表白，還是讓唐紀楓震了震。剛剛自己那些混賬的所作所爲，還沒能嚇退她嗎？
他眼神微沉了些，把手從她手裏抽開，坐起身來。又垂目看了沙發上還躺着的她一眼，越發覺得自己剛剛‘嚇退’她的舉動有些該死！即便是真的想讓她冷靜清醒，也不該像剛剛那樣輕佻的對她。
她此刻躺在那，神情破碎又哀傷。微顯凌亂的髮絲散開來，落在被他解開了好幾顆釦子的襯衫上，讓她整個人都透出一股青澀卻又致命的誘惑。
唐紀楓覺得多看一眼都是罪惡。自己竟然禽獸到覺得16歲的女孩充滿誘惑！他以前怎麼就沒發覺自己居然有戀丨童丨癖這種無恥的嗜好？即使她算不上是兒童，可是，要知道在他的眼裏，這小東西從來就沒長大過，永遠都是個孩子。
他把目光別開去。拿了薄毯蓋在她身上，起身，“我給你去找件衣服穿着，你把潑溼的上衣換一下，免得感冒。”
在他越過她要往房間裏走的時候，夜瀾下意識擡手把的手抓住。
軟軟的小手抓着他修長的手指，他指尖微顫了下，想起小時候還是個半大的孩子的她也是這樣抓着他的手指求他帶她去兒童樂園；想起他曾經爲了哄她高興把她架在脖子上讓她當馬騎；想起一向沒有耐心的自己仔細挑掉山楂裏的細核餵給她喫……
想起許多許多過去的事……
可是，一個不經意，曾經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如今已經長成了一枚少女——情竇初開的少女。但他從未想過，她的初情會落在自己身上。
“瀾瀾，鬆手。”他低語，垂目看着她的手。
“你剛剛纔那麼無情的拒絕我，爲什麼現在還擔心我會不會感冒？”夜瀾有些執拗的看着他，眼裏毫不掩藏自己那份希冀，“你對我好，難道真的就一點其他心思都沒有嗎？”
“其他心思？你說的其他心思，是所謂的‘喜歡’嗎？”唐紀楓看着她，“瀾瀾，我確實是喜歡你。”
可是，下一瞬，他出口的話卻又讓她揚起的心，瞬間跌進谷底。
“可我的喜歡，和你以爲的喜歡，並不一樣。這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我喜歡你，也喜歡雲溪，喜歡諾言姐。”
“可你沒像對我一樣那麼對她們好。”她仍舊帶着一份不甘的希望。
唐紀楓像哄孩子一樣揉了揉她的發頂，嘆口氣，“因爲你最小。瀾瀾，不止我，這一圈人裏，誰對你不好？”
夜瀾被問得默然了，答不上話。
“如果是因爲學校裏我救了你的那件事，讓你突然對我有了‘喜歡’的錯覺，那麼……我必須要說，那天若是換做謹言哥站在那，一樣也會奮不顧身的去救你。瀾瀾，我不是你獨有的英雄。”
夜瀾握着他的手，鬆動了下。
指尖，變得越來越涼。
最終……
她緩緩的，無力的，把他的手鬆開了。
小腦袋失落的耷拉下去，有些自嘲的喃喃：“所以……我自作多情了？”
唐紀楓薄脣抿緊，良久，才幽幽的嘆出一句：“我喜歡的女人，並不是你這一款。”
是啊。誰不知道呢？他喜歡胸大腰細腿長，還風情萬種的！
相比於之前在酒吧和醫院裏見過的那兩個成熟女人，她身上的只有孩子的青澀和稚嫩。她們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大膽且熱情的和他親熱，可是，她做不到。她會害怕，會覺得羞恥，會惶然不安。
再不甘願，她也必須得承認，離他們成年人的交往世界，她還太遠。
在她失神之際，唐紀楓走向臥室。推開門前，回頭看了她一眼，那失落的樣子，讓他心臟抽搐着疼了一下。可是，最終，深吸口氣，推門進去。
——
一會兒後，他拿了件襯衫出來了。
夜瀾還坐在沙發上，保持着剛剛的坐姿。身上的毯子滑下來，胸前還敞開着，仍舊沒有扣上。
他站着，從上而下看，還能看到少女若隱若現的深溝。
這磨人的小東西！
他把手裏的襯衫扔到一邊去。蹲下身，給她一顆一顆的把扣上釦子。儘量的，不去看那些不該看的。可是，手指竟然莫名的有些發麻。該死的，他即使很努力去忽略，可是，直到現在，他還清晰的記得剛剛掌握住她時的美好手感。
他不敢再去多想，不想再用任何詞語去過多形容先前的感受，那對她纔是真正的羞辱。
“對不起。”扣上最上面那顆鈕釦的時候，他突然開口，“我必須和你道歉。剛剛……我不該那樣對你。”
當然，他並不會真正對她怎麼樣。
“你對你所有的女人都是這樣嗎？”夜瀾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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