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郊區有一座不知名的山脈, 因爲不算高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並沒有被衆人所熟知,不過在幾年前這裏修了一座江南水鄉式的庭院,在周圍還有好幾座這樣的庭院。

    因爲不是市裏, 又沒有宣傳, 知道的人很少, 在幾套庭院花費了三年的時間修成後,很快被一一搶空,只有一座還空着。

    三天前這個始終不見人影的小院終於有了住戶, 很少人知道這幾套依山而建,風景秀麗的江南式庭院是顧氏修建的,恐怕就連顧老爺子都不清楚這點。

    五天前顧雲澤再次發病昏迷後送入醫院一直沒有醒過來, 之後凌飛軒做主讓人把王老叫來,又請了不少專家,昨天顧雲澤終於從昏迷中甦醒, 爲了休養身體就被人送到了這個改成後一直沒來過的家。

    能在這裏居住的都是有一定能力的人,其中一家就是王老的住處, 凌飛軒此時正在讓人處理院子裏大大小小的雜物,就算是之前已經收拾過,這會住過來, 還是有些細節處要調整。

    屋子裏, 顧雲澤除了臉色白了點, 嘴脣是不正常的青白色, 其他的地方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

    王老嘆了口氣, “小顧你的身體我也無能爲力了。”他之前自認自己的醫術在花國算是頂尖,就算現在人人吹捧西醫神奇,厲害,他也從來沒有怵過,這些小年輕哪裏記得所謂的開顱破肚花國早在千年前就已經嘗試過,一羣看了兩本中醫書籍就自以爲懂中醫的兔崽子。

    “老李那裏我也問過了,他和我得出的結論差不多,你體內的各個器官在飛快的因爲不知名原因衰竭,他之前打算從引進一種儀器,想要研究你的細胞情況,得出的結論並不理想。”王老雖然不想打擊這個年輕人,還是照實說了。

    “謝謝王老,李老那裏麻煩您幫我道聲謝。”顧雲澤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這些年他的怪病早已不是什麼祕密,人人都說他活不過三十歲,不少圈子裏流傳的都是他生錯了時代,這是帝王命偏偏出生在普通家庭,個人承載不住滔天氣運。

    不管真假大家對他活不長這點早已有了共識,“之前你找魏老他是怎麼說的”王老忍不住問。

    到了他們這個圈子,多少會接觸一些奇怪的事,自然也就知道一些奇人異士,魏老在這些人裏算是實力最強的,上一次聽說魏老出手後,顧雲澤搬了家,他還以爲找到了辦法。

    “魏老明天會回來。”顧雲澤喝了口茶,“生死有命,王老不必在意。”

    聽到顧雲澤這麼說,王老臉上有難以掩飾的苦笑,能接觸到的,顧雲澤這些年都接觸了,能找的人也都找了,到現在顧雲澤的病還是沒有一個人有辦法,大概這就是命吧。

    只是從早些年看着顧雲澤成長到如今,他在商業上被人稱爲奇才,顧氏與其說是顧家的,不如說是顧雲澤這些年攢下的,顧家那些早就被顧雲澤分離出去,也是因爲這樣,他的一舉一動,即使顧家有人不滿,也不敢說什麼。

    這些年顧雲澤沒少做善事,捐建希望工程,幫助殘障人士,每年在慈善事業上的開銷就足以讓不少人眼紅,就算是這樣,他的身體還是一年差過一年。

    許多玄學方面的人說,顧雲澤是福運太深厚承受不住纔會如此,王老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既然說了福運深厚又何來的承受不住,真的是那樣的話顧雲澤也不可能活到成年了。

    更何況沒有聽說過因爲福氣過多而身體不好的,如果真是這樣人們還做什麼好事

    人們做好事除了來自心理上的同情,還有一些是就是爲了積福德,如果過多的福氣反而對人有害,那麼人們還積什麼福德做什麼好事

    或許人們心中對於好人總是有更多的善意,“我去再找那幾個老傢伙聊聊,也許會有其他辦法。”王老善意的安慰。

    “謝謝王老了。”顧雲澤笑着點頭,神色間平靜無波。

    等把王老送走,凌飛軒走過來,將幾份緊急文件放到顧雲澤面前,還是沒忍住,“那株人蔘我已經讓人取了一些枝葉根鬚,其效用比一般的人蔘都要強,不如把它。”凌飛軒到底沒說出吃了那個詞。

    若是一開始人蔘就是以這種植物的心態出現,他還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因爲親眼看到它是由一個人變成的,在說吃了人蔘的時候,總有種莫名的不自在感,像是在說喫人一樣。

    快速的翻看着文件,顧雲澤淡淡道,“將那處的守衛撤了,對方之

    後怎樣都是它自己的機緣爲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好的病喫能夠化形的靈物不值得。”

    有什麼不值得的這句話幾乎就在凌飛軒的舌尖,卻還是沒有說出來,他了解顧雲澤既然說了,那就是不管那株成精的人蔘以後怎樣都不用再理會,他心中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入夜這座不起眼的山脈一處升起淡淡的煙霧,半晌後有一個身材消瘦的青年出現在山間,少年的下巴微尖,膚色泛黃,五官單獨看很普通,在這張臉上卻有一種奇特的魅力。

    他出現後在山間仔細的嗅聞,好像感覺到什麼特殊的氣息,半晌後疑惑的自言自語,“明明白天感覺到有靈氣波動的難不成是草木精靈”

    在各種生物中,人得天地靈秀最易入修行一道,妖獸類其次,不過一旦踏入修行,壽命久遠,其次是草木精靈,得天地造化方可修煉有成。

    然而世間萬物有得必有失,人族最聰慧,這百來年大部分人卻放棄了修行一途,走向另一條未知的道路,獸類因被人圈養當做食物,也得一份機緣,可以利用人的萬物之靈的身份爲自己封正,草木精靈難得機緣,一旦得到機緣化形後其他生物很難尋到蹤跡,這是天道給萬物的公平,一飲一啄自有其道理。

    白天這個青年在修行之時察覺到山間靈氣變化,因爲不久前知道山下來了人,加上長輩說的人類多狡詐,他就打算晚上再出來看看,沒想到竟然已經察覺不到那股靈氣變化。

    若是此時有人仔細看,會發現這個黃皮膚的青年耳朵非尖非圓並非人耳,身後一條不長不短的蓬鬆尾巴,比貓的尾巴粗,又比狐狸的尾巴細。

    於此同時在顧雲澤的住處,那盆隨着他一起搬進來放在窗臺的蘭花,周身散發淡淡的月色光華,十分漂亮,可惜這一幕在深夜並沒有人發現。

    秦嶺之內,秦淮目光閃動,總覺得這山間的靈氣變化越來越明顯,自從千百年前,花國真正的神龍消失,龍脈衍生的都是普通龍脈,以至於最後被外族入侵,再經過幾十年前的那場行動,如今花國境內早已沒有了強大的龍脈,就連山神地靈也極爲罕見。

    人族走上了一條從來沒有生物走過的路,沒有人知道前方是什麼樣的,是對是錯,然而天地間的靈氣自從真龍脈消失後越來越稀薄,衆多生物的修行也越來越難。

    他醒來時天地間的靈氣幾近於無,人間已有百年無人能得金丹,等到進入人類社會才發現情況比他知道的還要嚴重,人族的那些修士已經很少能築基,更別提修得內丹。

    現在天地間的靈氣卻有復甦的跡象,這讓秦淮暗自留心了一下,不過也只是稍稍關注,之後就繼續開始拍攝。

    這些變化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根本不知道,也無足輕重,只有一些達到某種程度的生物才略有發覺。

    在某處防守嚴密,被重點保護的地方,一幢仿古建築中,有個鶴髮童顏,似乎七八十歲的老人正在笑眯眯的教自家曾孫寫毛筆字。

    寫字的青年在二十歲上下,站姿端正,一手懸空,神情嚴肅,他面前是一本書,書頁泛黃,看得出已經有些年頭了。

    青年靜心凝氣寫字之間,老人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神色難測。

    在不知名的小巷中,黃姓老者收拾了東西,對着徒弟道,“我回老家一趟,店裏你就先看着,我老家信號不好,如果電話打不通,可以直接發信息,我有時間會回給你。”

    四十多歲的憨厚漢子點點頭,依依不捨道,“師傅你都幾十年沒回老家了,也不知道老家人還在不在不如我陪你回去吧,萬一有事還能幫個忙。”

    “哈哈,乖徒弟放心,我家那些兔崽子好着呢,就是最近有些事,我不放心得回去看看。”老人說完,對中年漢子道,“你回去吧,明天來了照常開門就是。”

    問仙在外景的拍攝一共持續一個月,其中最多的是男主的戲份,除了有和女主的對手戲,還有和仙帝的以及戰場上的一些特殊造型。

    等到劇組拍攝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中旬,天氣炎熱起來,回到帝都吳涵先給大家放了兩天的假,算是讓大家休息調整一下。

    回來之後秦淮一一去見了老師和朋友,直到晚上纔回到家,他看了一眼隔壁,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想了想後給顧雲澤打了電話。

    兩人簡單交談兩句,知道顧雲澤暫時有事沒有回家,秦淮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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