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時,柳翩給律師事務所打了一個電話。這間事務所是老媽以前一個閨蜜開的,兩家相交多年,關係很熟。每當逢年過節的時候,柳翩還能收到人家的紅包。
這位阿姨的性格和自己老媽完全是反着來的了,老媽平時很嚴厲,而且有點摳門兒。人家阿姨則平易近人,至少生活是。
柳翩有時候都懷疑,人家是怎麼和老媽成爲朋友的,而且一做是幾十年。
到了這間名爲“盈柯”的律師事務所,一位黑色長髮,身材豐腴的年婦女已經站在門外等候了。
“許姨。”柳翩隔着老遠揮揮手,屁顛屁顛地跑到人家身前。
許榕咯咯一笑,伸出雙手,像捏柴犬一樣,抓着柳翩的臉頰捏來捏去,“小翩,怎麼有空來阿姨這裏玩啊?”
雖是冬天,但許榕的手很暖和,柳翩厚着臉皮,嘿嘿一笑,“想你了,來了唄。”
“小朋友嘴真乖~~”許榕捏得更加開心了,“說吧,找阿姨有什麼事兒。”
說着,許榕拉着柳翩的手,牽着走進事務所一間辦公室裏。
“是我寫了一個劇本,然後被香江一家公司看了,現在正準備籤合同呢,想讓您看看合同有沒有問題。”
途,柳翩把大致經過給許榕講了一遍,並把合同從書包裏掏出來遞給人家。
“《暗戰》?東澤?”
許榕細細過目了一遍,柳翩在一旁給她講述自己的談判過程有多麼兇險。當聽到東澤願意出32萬買柳翩的劇本時,饒是她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案件,也不由有些詫異。
沒記錯的話,小朋友才十八歲吧,才這麼點大,如此厲害了?
“合同沒有問題。”看完,許榕點點頭,又抓着柳翩的臉捏了起來,“哎呀呀,小朋友厲害呀,才十八歲能掙到這麼多錢了。”
“....對啊,我都十八了,哪裏還是小朋友...”柳翩耷拉着眼皮,一臉無奈,任由人家捏着自己的臉。反正都捏了十八年,也被捏習慣了。
“十八又怎麼啦,阿姨年紀你兩個加起來還大呢。在我眼裏,你是小朋友。”
柳翩欲哭無淚,趕緊轉移話題:“這個合同真沒問題吧?沒問題我明天去簽了。”
“沒問題,你放心籤吧,不過嘛....”
“不過什麼?哪裏有不對勁兒的嗎?”
“不是合同問題,我說小朋友你掙了這麼多錢,是不是要請阿姨喫飯啊?”
“好啊,只是...”柳翩掏了掏兜,掏出四張紅鈔票,“我現在這麼點錢了,許姨你可要省着點。”
“沒關係,阿姨要求不高。”說着,許榕拉着柳翩,興致勃勃地走到事務所不遠處的一家門面不大的火鍋店。
江城的火鍋,那是全國聞名的,火鍋店更是遍佈大街小巷,是江城美食化最不可或缺的一項。
柳翩和許榕都是火鍋行家,來是一盆特辣的九宮格,面飄了一層厚厚的紅油和辣椒。鴛鴦鍋什麼的,從來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
下了一盤肉,先準備把湯熬好。趁機,柳翩悄悄地對許榕說道,“許姨,這事兒啊,你千萬別我和我爸媽說。”
“咳咳,我都十八了,怎麼也得存點私房錢啊。你也知道我媽的性格,到了她手裏的,拿不回來了。”
“我說你怎麼不找你媽媽,專程過來找我呢。”許榕有些嫌棄地撇了柳翩一眼。
“也不是啦,我媽工作太忙了。”
“你許阿姨工作不忙嗎?”
“呃.....”柳翩尷尬一笑,不去看許榕的眼睛,夾着筷子,假裝在鍋裏撈來撈去。
許榕看着柳翩的表情,知道這小朋友在糾結什麼,“那你一點也不打算告訴你爸媽了嗎?”
“說是肯定要說的,不過現在還不行,等我以後混出一點名堂,我媽管教沒那麼嚴了,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告訴他們。”
“我懂,男的嘛,都喜歡藏點私房錢。不過小朋友,你要給我講講怎麼寫出這個劇本來的,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媽媽。”
“這沒什麼,是警匪片看得多了,靈感一爆發。然後花了我高三年時間,精雕細琢出這個劇本。”
聞言,許榕淡然地掏出手機,“我還是給你媽打電話吧,告訴她你兒子現在有多麼厲害。”
“別!”柳翩氣勢洶洶地把筷子一拍。
“嗯?”許榕挑了挑繡眉。
見狀,柳翩神色一垂,立馬露出一副諂媚的模樣,笑嘻嘻地說道:“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許榕放下手機,彎着眼眉,攤開手,“請小朋友講。”
“咳咳。”清了清嗓子,柳翩把袖子擼起來,坐正了身體,“事情還要從三年前一個黃昏說起,我記得那一年,我看新聞,一個地方發生了珠寶偷竊案,然後便以此爲靈感,開始了創作......”
......
不久後,柳翩嘆了口氣,“事情是這樣了,這三年來,我過得真不容易啊。”
在柳翩的口,《暗戰》變成了由真實事件啓發而來的故事。至於三年前世界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盜竊案,柳翩壓根兒不清楚。反正是忽悠,總不可能把系統的存在告訴人家吧?
但柳翩很無奈的是,系統的聲音,一次都沒響起過。
“我現在相信你有編故事的能力了,怪不得能寫劇本。編了這麼長一段經歷,也累了吧?現在喫點東西吧。”許榕淡定地點點頭,從鍋裏夾起一片羊肉,沾着醬料,放進嘴裏,含糊道:“不過小朋友你還是太嫩,像這羊肉,沒熟透,還得煮煮。騙騙小姑娘還行,可騙不了阿姨我。”
柳翩也不尷尬,夾起一塊肉嚐了嚐,嬉笑道:“是還得煮煮,熟了纔好喫。”
“這得加大火候纔行。”許榕把鍋下的火候調大,隨意問道:“小朋友,老實交代,你在學校裏,是不是也喜歡這樣騙人?”
“還好吧。”柳翩搖搖頭,“我和同學們關係好着呢。”
“這麼好,那是不是有很多小姑娘都喜歡你啊?”許榕伸長脖子,成熟的芬芳撲打在柳翩鼻翼。
柳翩脖子一縮,避開許榕直勾勾的眼神,“這個我哪知道?人家喜不喜歡我,是人家的事,我怎麼知道?”
“我不信。”
“我真不清楚啊,沒人給我寫情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