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一直沒有碰過的,除了隱世的那些之外,也就是她所認識的那麼幾個人了。夜滄冥,絕對是其中之一。
尋尋覓覓這麼久,她基本上已經確定聖人只有一個。從後來遇見的越來越多厲害的人物來看,這被選中的那一個,絕對有那個能力來統治這幾個國度。
幸或不幸,那幾個男人,還正是跟她有過交集的。
摸夜滄冥的胸肌跟送命沒什麼區別,摸夜玉軒的胸肌.....
賀蘭音突然覺得自己的頭很痛。
君未染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家二姐頭疼不已的模樣,眥牙一笑,從懷裏摸出針卷:“二姐莫要苦惱,你想摸哪個就摸哪個,我保證他動不了。”
賀蘭音擡眼,盯着她手裏的針卷,眼角微抽:“乾孃什麼時候將這個交給你了你什麼時候會看病了”
一代神醫的女兒,除了賭什麼也沒學會,這針卷一定不是乾孃交給她的,說不定是這愛鬧騰的君未染偷摸拿出來的。
君未染一笑,寶貝似的將針卷給收起來,拍了拍,悵然道:“二姐,有些東西是講究天賦的。我醫術雖不如大哥三哥四哥,但對付像夜滄冥這樣的綽綽有餘,不然爹爹怎麼可能會放心的讓我跟着你呢”
明明就是你自己跟過來的
賀蘭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撩開小窗簾看着外面的烏達蘭突然低聲道:“我們要進皇宮了。”
君未染先賀蘭音一步朝窗外看去,她是頭一次來到外面,見這世界陽光明媚,來往人羣絡繹不絕,比她呆着的沙漠不知道熱鬧了多少倍,當即便笑彎了眼。
她這一笑,堪稱傾城,連烏達蘭都看的有些呆,輕咳一聲,將那眼底閃着星光的女子往後拉:“那納蘭丞相的馬車就在外面,等我們進了宮,換了正裝你再出來觀賞吧”
君未染嘟了嘴,她這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懨懨的坐在那裏,瞧着是生了悶氣。
馬車晃晃悠悠的駛進了修建宏偉的皇宮,穿着黑色宮裝的宮女引領着烏達蘭等人到了他們的寢殿當中沐浴更衣,等待着夜滄冥晚上登基的宮宴。
“二姐,”君未染梳着自己的頭髮,看着正在繫腰帶的女子輕聲道:“那個納蘭尉也不是你要找的人嗎”
賀蘭音一身蘇繡滾雪細紗裙,挽了個飛天髻,彆着金釵,襯得她氣勢超然,貴氣十足。
聞言,她微微蹙眉,搖了搖頭。
納蘭尉是除了那幾個人之外名聲最響的一位青年老才俊了,可惜他的一顆赤子之心註定不是爲這天下而跳。
君未染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湊上來:“二姐,剛剛那羣宮女帶我們過來的時候,我聞見一陣很特殊的氣味。”
賀蘭音挑眉:“什麼氣味。”
君未染四周瞧了瞧,確定無人,附在她身邊小聲道:“是一股子帶着奇怪花香的味道,與我在納蘭尉身上聞到的完全不同,但本質上是一樣。”
本質一樣,也就說明那人也有聖人資質的可能。君未染的鼻子跟大哥有的一拼,但又與大哥不同,她的鼻子,似乎還能聞到一些不一樣的,當然,前提了她要願意纔行。
賀蘭音擰了眉頭,君未染肯這般用心,一定不是告訴她有這麼個人這麼簡單。
果然,見她動搖,那美豔的不像話的女子再接再厲:“二姐,我從來都沒有出過沙漠。你放心,我不是大哥,不會闖禍。我帶你去見那個男的,在你完事之前,我一定會回來。”
離那宮宴的時間還早,賀蘭音對着君未染點了一下頭。
不是不想勸她,是她知道勸也沒有用,君未染還非常有可能半路突然逃跑,她鼻子靈,他們根本就拿她沒辦法,這樣的事情已經上演了很多次了。
與其做無用之功,還不如順了她這個情。
趁着烏達蘭還在沐浴,兩抹身影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出了殿門。賀蘭音有武功底子,帶着滿臉興奮神色的君未染,很是輕鬆的躲過了來回巡邏的禁衛軍和一衆伺候的宮人。
月色逐漸的爬上枝頭,君未染將她帶到了一片偏僻的地方,她左右看了看,指着前方小聲道:“二姐,就在那兒。”
賀蘭音點頭,君未染悄悄的向後面挪:“那我去逛會兒.....”她說完轉身便跑,那歡快的模樣,哪裏像是一個女孩子
賀蘭音嘆了一口氣,心裏默默的替自己脖子祈禱了一番。乾孃會如何
夜色漸沉,君未染帶她來的這個地方又比較偏,燭光稀少,隱約的只能瞧見不遠處有一排排的房屋。
皇宮裏還有修建的如此平凡的房屋不知爲何,賀蘭音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眼熟。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小小的細弱的吱吱聲響起,賀蘭音低下頭,就瞧見一抹白色的物體纏上了她的小腿。
那是有着一身白色柔軟長毛的狐狸,她之所以會愣住,是因爲這狐狸的屁股後面,是兩根尾巴。
實屬新奇。
那小狐狸似乎很喜歡它,擡起腦袋又衝着她吱吱叫了兩聲,腦袋不斷的蹭着她的小腿,尾巴晃動着,正在賣萌求虎摸。
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團小小的身影已經被自己抱在懷中,賀蘭音頓了頓,到底是沒忍住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小狐狸眯着眼睛很是享受的吱吱歡叫着。
此時,一道聲音幽幽的傳來:“來人吶,給本殿送些草紙過來。”
如此熟悉的情景,如此熟悉的聲音,賀蘭音終於想起來了。
遮住月亮的烏雲散開了一些,賀蘭音視線落到屋子上掛着的刻着繁體字茅廁的牌子,嘴角微抽。
裏面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帶着一絲的不耐煩:“還站在外面做什麼沒聽見本殿的話”
這股子邪氣嗜血的語氣或許會讓其他人打着哆嗦,但賀蘭音對夜玉軒還算熟悉,以往還是一起幹過齷齪事件的同夥,實在是無法對其心生恐懼。
她視線落到倒在茅廁前的兩個太監模樣的男子,垂眸看着正歡快的舔着自己手指的小狐狸,低聲道:“是你做的嗎”
小狐狸轉過圓圓的腦袋,很是可愛的看着她,露出一抹笑來,一臉純真滿臉問號表示它根本就不知道賀蘭音在說什麼耶。
好討厭,它是這麼可愛的一個生物,怎麼可能會放倒兩個這麼強壯的人嘛
小狐狸笑的風騷,賀蘭音卻是沒有錯過它露出的兩顆細長獠牙上的血跡,眉鋒微動,還不待開口,就聽見夜玉軒壓低了聲音道:“什麼人在外面”
接着便聽見一陣悉悉索索貌似穿褲子的聲音,比起離開,更讓賀蘭音好奇的是夜玉軒在沒有草紙的情況下,如何擦乾淨屁股穿上褲子
夜玉軒黑着臉走了出來,三年未見,他的面上多了一抹狠辣,配上他原本就邪妄的俊顏,倒是說不出來的誘惑。
看清眼前站着的女子,夜玉軒很快就愣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她良久,才似找回自己的聲音:“....賀蘭音”
三年前的南涼,他與她就此別過。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夜玉軒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在他以爲她也會如同天下的女子一樣呆在那南涼的後宮裏大殺四方的時候,她卻留給了他們一座永遠的空城。
夜玉軒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些年,他也偷偷的找過幾回,如意料之中無跡可尋。皇兄也很快得知了這件事,他告訴自己,像賀蘭音這樣的女人,如果不願受約束,那麼終將會回到江湖的黑暗裏,等待強大。
然而,她卻以這樣的姿態出現
夜玉軒捏了捏隱在袖口中的手,找回了一絲的理智,他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情緒容易被左右的少年,喘了一口,他嘴角勾起她熟悉的邪肆笑容:“多年不見,你喜歡瞧本殿如廁的習慣還是沒改”
他比她高出很多,雙手環胸,擡着下巴的看她的模樣是在俯視,帶着一絲的輕蔑:“你是不是對本殿有什麼想法”
不怪夜玉軒這麼想,實在是他們兩個每次見面的地方都在茅廁前,一次兩次就算了,有第三次那一定是賀蘭音別有用心
賀蘭音手指一攏,痛的小狐狸小聲吱了一聲,夜玉軒眸子垂了下來,盯着那團雪白,擰着眉頭道:“你手裏抱了什麼東西,看起來有點眼熟。”
賀蘭音道:“你的”
夜玉軒搖頭:“試圖分散注意力算了吧賀蘭音,你是什麼人本殿最清楚,既然你這麼喜歡本殿,”他邪笑着靠近她:“今晚,本殿的門,給你開着。”
賀蘭音突然掀起眼皮看他:“不必。”
語落,不待夜玉軒開口,她那柔弱無骨的小手便附上了他的心臟上。
夜玉軒愣住了,完全沒想到賀蘭音竟然真的下手,電石火光之間他突然跟想到什麼似的,驚駭的低頭看着她:“你就是那個被整個西江尋捕的採花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