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庶爲貴 >第四十二章 惡毒心狠之婦
    白肅清咂着舌,一幅飽受委屈無奈的模樣,灌了一口酒,滿臉醉的望着她:“師姐啊,你說是不是”

    賀蘭音喝了口酒,不置可否:“小公爺拿着心甘情願當迫於無奈,臉皮之厚,行爲之不要臉,堪稱一絕。”

    白肅清嗆了一口酒,瞪大眼睛看她:“師姐,此話怎講”

    賀蘭音輕嗤一聲:“北辰大亂,高祭臺上,北辰皇帝命懸一線,白太守作爲開國護國元老,非旦有護國出兵之舉,其後更在北辰琰登基之時上奏退賢一書,不顧大國陷入風雨,不顧百姓泣血悲鳴,義無反顧攜白家上下四十三口人出境北辰,北辰琰大怒,削白氏百年世襲士族爵位,並下達禁令,白氏血脈永世不得踏入北辰江土。是以,你哪裏來的委屈”

    白肅清手一哆嗦,心裏正嘀咕這等子祕事兒她怎麼會知道,要知道這等同於打北辰皇室臉面的事情那是絕對不可能傳出去的。

    賀蘭音未看他,頭一仰,灌了一大口酒:“北辰老皇帝疑心重,爲了將帶兵駐城的欲抱團敵對皇室的世子勢力分散,不惜將護國主力林將軍府以及葉將軍府南上礪山,北壓麓地,搗毀胡人後方軍營,直退三千里地。”

    她眯眼瞧着臉色有些古怪的白肅清,倏地一笑:“誰也不想放棄這麼一大塊肥肉,老皇帝如意了,想要反宮的人也如意了,勢如潮水又非一兵一卒,想要大搖大擺的進城,除了以你皇后孃親的親兵懿旨,怕還要有你爺爺白太守的入城之令吧。”

    白肅清被她瞧的心裏發了毛,嘿嘿一笑:“...多年未見,師姐的想象力是越發的強了些。”

    他不承認,她也不燥,只淡定的喝了酒,輕聲道:“這麼長時間了,你沒有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什麼不對勁”

    白肅清一愣:“你啥意思”

    賀蘭音爲人性格乖張,旁人向來摸不準她的腦子在想些什麼。可能上一秒鐘她還嘻嘻對你笑着,下一秒便有可能拿刀捅了你的心窩子。

    當然,這一切都是針對於她所要對付的人都會做的事情,而她如果對一個人好的話,那絕對是掏心窩子好的。

    三年前白肅清就感受過,那個時候賀蘭音拿當他自己人,每每自己遇見了什麼事情,她嘴上雖說的毒,但每次都會費盡全力的去幫他,所以事隔 三年之後,他纔會出現在這裏。

    然而聽她這麼一說,他整個人登時就不好了。

    是,私心裏說他確實有那麼一丟丟瞞了她一些事情,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賀蘭音竟說不顧舊情就不顧舊情。

    再聯想到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她臉上的笑容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白肅清登時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他竟覺得全身難受,有一股子鑽心的疼痛自腹部逐漸升起,煞白了他的一張臉。

    “....師...師姐,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放心,”賀蘭音笑吟吟的看着他,安慰性的拍拍他逐漸顫抖起來的爪子:“不是什麼大毒,若是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不出三日便可自動解了。如果你不老實回答,”

    她輕笑一聲,抿了一口酒:“不出三日,你會眼怔怔的看着自己死去,無能爲力。”

    白肅清臉色煞白。

    賀蘭音咂了一口酒,很是認真的看他:“放天羅國進宮的令牌,是白太守給你的,是也不是”

    白肅清嚥了口口水,艱難開口:“....是。”

    “開國元將白雲鶴和葉震皆是前朝南宮皇帝的虎將,是不是”

    “...是。”

    “你與葉翾是不是打小就認識”

    白肅清偷瞄她一眼,見她臉上笑意盈盈,不見一絲情緒,他卻偏生覺得自己遍體陰寒,縮了縮身子,老實交待:“是。”

    半晌,他怕這人誤會,又急急道:“我與他認識只比你們認識的早兩年而已,並非從一開始就穿一條褲衩子的”

    賀蘭音呵呵兩聲,他倆穿不穿一條褲衩子跟她有什麼關係如今一問,不過是解了自己的疑惑而已。

    她心中有多嘲諷,臉上笑意就有多燦爛,想起當初白肅清和葉翾兩個人兩兩相望誰也不認識誰的場景,就覺得異常好笑。

    看來,北辰那一場的風花月事,她到底是涉世太淺了些。

    不過幸好

    ,這一切,都已經與她毫無關係。

    “你雖是南涼小公爺,卻也只是屬南方一派,我北方草原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來插手。白肅清,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下了船,你便自行離去吧。”

    “那怎麼行,”白肅清又換上一副賤賤的笑臉,湊近她:“師姐,其實這次我來跟什麼人都沒有關係,我就是想幫你。”

    “幫”賀蘭音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好幾眼,“你一身南涼甲冑,帶的兵亦是南涼的兵,與薩嘟喇打起來的時候,你覺得作壁上觀的西江東閩或是北辰,會信你只是以個人情義來幫我的嗎”

    賀蘭音捏着杯子的手漸緊,眼風涼餿餿的:“我看你是專門來搗亂的吧”

    白肅清都快哭出來了:“師姐,你怎地如此不講理我是真的想來幫你的,不過也像是你說的那樣,確實是因爲那麼一點....”

    他言語幾句,又哎呦叫喚起來,臉上神色白中轉青,青又轉黑,好不精彩:“姑奶奶,好師姐,我肚子好痛,你快給我解藥好不好所有的事情我都會給你解釋,你快治治我的肚子可好哎呦好痛”

    白肅清從來沒覺得自己這般無用,想他這幾年雖因無武功吃了些虧,但嘴上從來就沒有輸過誰,更別談那些個見了他就臉紅的婦人。

    可這賀蘭音當真不是人,估計連鬼都不知道她腦子裏的下一步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嗚呼哀哉,嘴巴里似吃了黃連,苦澀澀的,卻又根本就沒辦法開口。

    沒辦法,她說的都是事實,她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白肅清心中感慨,肚子疼的臉都扭曲了,說話開始有氣無力:“好不好,師姐,求你了,快,你師弟就快要痛死了。師姐啊,師弟我實在是不想死啊,不瞞你說,我府中新進了兩個高麗來的小娘子還沒享受,白家血脈還未延伸,着實是不能死啊......”

    他以爲這番感人肺腑的話能打動她,哪承想,那三年來成長到令人生畏的女子轉過臉來,陰測測的嘴角對他裂開了一抹詭異的弧度,冰涼的聲音也跟地獄十八層裏來的惡鬼一樣,令人膽寒:“南涼驃騎將軍之女葉蓁,兩世開國元將之孫,葉氏唯一血脈,葉翾的義妹,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敢往她的人府裏塞女人”

    白肅清笑不出來了,額頭上盡是冷汗,就見一身素袍的賀蘭音站起身來,居高臨下陰寒無比的看着他:“不過那畢竟是南涼的人不敢,而我賀蘭音,草原二公主,敵世之下,南北必有一戰,所以殺了你,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白肅清右眼狠狠跳了兩下,乾咳兩聲:“師姐,這個玩笑.....不太好笑。”

    賀蘭音彈了彈袍子,也不管他滿眼渴望她開玩笑的眸子,輕輕的放下早已空了的酒瓶,轉身便大步離開。

    白肅清直愣愣的瞧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了很久,他方纔醍醐灌頂,深深的恐懼着賀蘭音根本就沒有嚇他

    而是真的給他喝了毒酒

    一聲響徹整個天空的悲呼聲自船艙裏傳來,驚的立在甲板前防守的哈亞將領打了個冷顫,一個個的冷着臉提了神,還以爲他們的船被敵人給包抄了

    烏達格多和一衆將領在另一頭艙裏商議要事,也驚的探出了腦袋,性子燥的孫二狗提着重刀就衝了出來,一雙大眼瞪的赤紅,左右觀看:“那羣龜孫子在哪看爺爺不砍斷了他們的骨頭”

    一衆人提着精神勁兒等了半晌也沒瞧見有什麼異樣,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孫二狗大抵心裏想明白過來是哪個沒蛋的孫子瞎嚷嚷,罵罵咧咧的提着刀又回去了。

    賀蘭音瞧了一會兒,這會兒子也不知道君未染去了哪裏,皇兄的事情她也暫時也沒有興致參與,索性腳步一轉,便朝着船艙下方的一處暗室走去。

    許是習慣了沒有光亮,那關在艙裏的男子並不驚慌,反而饒有興味的轉過頭來,面對着她笑吟吟道:“姑娘可是來放本道出去的”

    皇兄對於這位她親自捉來的反賊似乎格外看重,除不得自由之外,喫的用的皆未有虧待,甚至放於他桌子前上的,還有一小壺酒。

    夏侯處在的給自己滿上一杯酒,咂巴了幾口,大抵是享受上了,搖頭晃腦好不自在的神叨叨:“亂世之下還能得此享受,當真是人間仙境,人間仙境吶。”

    賀蘭音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外面,靜靜的看着他愜意的吃了一碟子肉,喝了三杯酒,又吃了一小盤子筍之後,方纔幽幽開口道:“土匪幫子的心頭肉,可還合口味”

    夏侯嘴裏那還沒來得及嚥下去的肉沫噴了出來:“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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