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庶爲貴 >第五十九章 親人互爲敵人
    月色柔柔,寒風凜凜。

    “大哥,”有着刀疤的男子蹙着眉頭,粗聲粗氣,隱約的有一絲的疑惑:“你看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恩”站在他旁邊的男子,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滿臉的絡腮鬍子,猛一呼吸間,鼻孔不自覺的放大。

    在火焰的照耀下,那一派平坦的地面,有一個灰不溜秋看不出來是個什麼東西的物體,邁着優雅的步子他們緩緩的走來。

    兩根長長的尾巴灰不灰白不白,倒是比它張着嘴,眥着兩顆小白牙的模樣還要令人震驚多了。

    兩兄弟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再揉了揉眼睛,刀疤男禁不住感慨:“娘哎,這是個什麼東西成精了嗎”

    成精小狐狸氣的跑到他們的面前,後腿一用力,直起身來,兩隻小前爪朝他們揮舞着,表情憤怒,牙齒徹底的眥了出來,惡狠狠的盯着他們,吱吱的直叫喚。

    “嘿,大哥,”刀疤男露出一幅新奇的模樣,“這小東西是叫,叫咱們給它認錯呢真有意思。”

    旁邊的男子也忍俊不禁,視線有些隱晦的瞧了帳簾一眼,低聲道:“小聲點兒,讓大汗聽見了,非得給你治個罪不可。”

    “嘿嘿,那不是這小東西太有趣了嗎”刀疤臉猥瑣一笑。

    小雪靈表示有些兒受傷,它都以最優雅的姿態向這兩個人下戰書了,這兩個人竟然還嘻嘻哈哈,這不是擺明了看不起它嗎

    氣憤,怒極,是可忍孰不可忍。

    它生氣的轉過身,朝賀蘭音躲着的地方做了個抹脖子的衝動,一幅大義凜然的模樣,讓賀蘭音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完全想象不出來,宋靈偃那樣的一個寒冰殺人狂,到底是怎麼養出小雪靈這麼個二貨的都說嚴酷的糙漢外表之下有一顆細膩無比的心,所以小雪靈纔會被寵的這般無法無天又純真無比嗎

    賀蘭音撫住額頭,表示那般模樣,她根本就想象不出來,心中對於宋靈偃的怒氣,也莫名的變低了不少。

    小狐狸吱的一聲尖叫,尾巴一甩,猛的朝其中的刀疤臉飛奔過去,刀疤臉一臉驚奇,身子微彎,伸出手就要撈住它。

    眼看就要抓到它的兩根尾巴,那小狐狸卻是突地剎住車,腳步一頓,詭異的拐了個彎朝着旁邊的那個男子衝過去。

    大抵是沒想到這小狐狸的目標是自己,刀疤男的大哥下意識的伸出手,小狐狸一個輕躍,順着他的手掌猛的躥上了他的肩頭,躲過他另一個伸過來的手,小嘴一張,猛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這小畜生。”刀疤男大哥捂住被咬出血洞的傷口,眼睛眯着看着跳到地面上將屁股對着他的小狐狸,手指按上腰間的彎刀,陰森的看了刀疤男一眼:“阿弟,等着,哥哥我去將這小崽子剝了皮,給你做一雙好鞋。”

    刀疤男看了一眼簾後,“大哥,不妥,別去了吧。”

    小狐狸搖着尾巴的動作一頓,登時氣的狐狸鼻子都歪了,氣呼呼的瞪着眼前的兩個男子,狐狸心裏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麼就不來抓它呢

    難道是自己的姿勢還不夠挑釁,也不夠風騷

    挑釁的姿勢更風騷了些,還硬生生的憋出個屁。

    兩兄弟的臉都黑了,尤其是被它咬了一口的刀疤男大哥,太陽穴處的青筋突突直跳,那眼神是恨不得將它給生吞活剝了。

    然而不管它怎麼挑釁,冷靜下來的兩個人卻是再也不動了,即便是氣的不輕,身子微顫,也沒有挪動一步。

    小狐狸嘴一撇,頭一次覺得自己這般無用,難怪主子不要它了。

    念及此,它可憐兮兮的轉過頭來,嗷嗚一聲,要哭不哭的樣子,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賀蘭音突然站起身來,將遮在自個兒面前的薄紗扯下,朝着兩個眼睛越瞪越大的男子露齒一笑:“訥日兄弟,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

    簾外似乎有一些聲響,離簾最近的納蘭尉蹙了一下眉頭,瞧了一眼簾外立着的兩個身影,心中泛起一絲的漣渏,注意力又轉了回來。

    屋內,臉上陰沉的塞罕坐在上首,一身紅領甲冑的林宇昕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旁邊圍着塞罕的心腹,其中一個人將彎刀架在林宇昕的脖子上。

    林宇昕仿若未覺,時過三年,他的在面容更加成熟,長年征戰雖令他膚色有些偏暗,但眉宇之依舊是多年前,那個名動北辰未婚恨嫁女子心目中的清俊少年。

    眼睛盯着他們眼前模擬草原地形做出來的模型,他的口吻略沙啞,指着其中一條看起來並不大的鴻溝:“此爲草原的隘口長峽山,地勢易守難攻,我們只要守好這裏,烏達一氏根本奈何不了我們。”

    “你懂什麼”不待塞罕開口,拿着刀架在林宇昕脖子的身後男子沉聲開口,“我們有二十萬大軍,烏達一氏只有五萬,統一草原指日可待,你卻讓我們守在這個山口你什麼居心”

    “納圖,”塞罕低沉開口,示意他將刀拿開,後者面色動了動,最終收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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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塞罕陰森的瞧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林宇昕,拿過一邊的茶杯抿了一口,看向納蘭尉:“納蘭覺得”

    “大汗,”納蘭尉恭敬的朝塞罕作了個輯,望了一眼林宇昕,“林將軍說的沒錯,長峽山地勢特殊,前後只有一條路,那烏達一氏想要與我們一決死戰,也只有正面迎鋒,我們亦不用去考慮後方是否會被包抄,也不用擔心我們的糧草會被截斷。

    而急於將勝利拿回的他們,卻只能看着我們佔據有利條件,任我們所爲。”

    塞罕的臉更沉了些,周身氣勢微寒:“你的意思是,與他們耗費”

    納蘭尉勾脣輕笑,“不過也像納圖將軍所言,如今我們有二十萬大軍,卻不敢與他們五萬人正面交鋒,巴巴的守着有利地勢等他們自已滅亡,傳出去,是會辱沒了大汗的名聲。”

    林宇昕偏過頭看他:“丞相不知衰兵必勝”

    納蘭尉淡笑:“亦有邪不勝正之說。”

    林宇昕像聽見什麼笑話一樣輕哼一聲,也不看塞罕,沉聲道:“兵家只有勝負。”

    納蘭尉道:“林將軍說的是。”

    兩個人說話似打啞迷一般,納圖等人面面相覷,皆擰着眉頭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塞罕,指望他給他們一點指示。

    塞罕何嘗又能聽得懂他們兩個在說什麼,不過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那是真的。他心中也不喜這個北辰派過來的年輕將軍,但因對北辰的忌憚,他又不得不壓下自個兒的怒氣,着實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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