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間我的氣勢壓倒過了元限。
我的打法毫不保守。
元氣稍弱的是我,經驗欠缺的是我。我不會和他糾纏下去,要盡全力快速打趴下他不管代價如何,我想快點直面最後一個陸克武。
蛇的弱點在於七寸的地方,元限的關節和手腕都是我主攻的目標。
降龍掌兼有剛柔,在肉體接觸的那一刻前他根本無法判斷我的氣會做如何的變化。
無論我是用抓、用刺、用擋,用撞,我勁道的虛實吞吐絕非外人能夠揣度學了小無相功後,我對武技的掌握貌似更加快速和鞏固。即使我真實學降龍掌不過三四個月時間,實戰的表現已經如同浸潤在裏面多年。
“嘶嘶嘶”
元限的主手緊緊護住要害,副手試探性地擺動主手是蛇頭,副手是蛇尾。和言知禮的直線猛打猛進不同,他選擇用節奏古怪的步法避免和我拳頭的正面遭遇。
每次我的拳頭就要擊中元限的身體,他的肢體詭奇地扭曲,從我必中的拳上溜開,然後副手如伏草之蛇冷不丁竄出一記,迫使我拉開一定距離。
王啓年和昂山寶焰超越音速的快招我見怪不怪,竭盡全力的我自信如今也能跟上他們亞音速時候的拳頻;但我想不到竟然自己對元限的節奏竟適應不過來。
相對於我在呼吸間刺出十數拳的頻率,他的拳頭只能說慢但慢得讓人焦躁不安。
我猜元限軀體的突然扭曲和滑溜溜不定變向的蛇形刁手都是築基武者把縮骨練到極致的變向。根據我的攻勢,他不斷地伸縮自己的骨骼肌肉,微調肌理的局部結構。所以他的身體、手臂、還有腿在瞬時能像蛇那樣自如扭動。
這是一種殺人的邪拳。
我的降龍掌只側重氣的剛柔轉換,身體結構的調整纔是我剛剛領悟的東西,而他已經習以爲常的運用在武技上了。
“嘶”
我的肩膀忽然燒痛。
一個小孔被築了出來,血肉模糊。
元限的兩指叼下我右肩的一片碎肉,面不改色地捏成了肉末。
儘管他的拳軌彎繞,但我應該讓過了他突襲啊
我心中稍亂,肋骨部又燒疼了一下。
又一塊肉被他毒蛇吐信一樣的指頭叼走了。
我的氣勢開始衰了,拳頭本能地往自己臉面上靠,收縮起自己的攻擊範圍。
這點傷算不了什麼,有着極品金槍藥很快就能骨上生肌但萬一他把我眼球之類的叼出來,我納戒裏可沒有什麼仙丹能再生一個眼球。
喂,收縮起來和他纏戰,我豈非正中他的下懷
我心中念頭的交戰起來。
獵物越是侷促不安,鎮定如冰的蛇就越發可怕。
軀幹上又多了三道叼傷。
這是我被動挨打的後果。
現在的我絕對能跟上元限的速度,他的手腕四肢都在我嚴密監控下,指頭無論如何夠不到我的身體,爲什麼我的身體卻受到了確實的傷害呢
那吐信般的指頭不是我的幻覺。確實有實體般的指頭戳上我的身體。
是寸勁
元限是把寸勁附帶在了指頭上
我感知到的毒信是隻存在了瞬息的寸勁。
這和我用雷咒做出的雷珠恰恰相反:雷珠是修真者用法術把自己金靈根裏的本命元氣強行拘束出來塑形而成,能夠脫離肉身自成一體。
但是,武者用寸勁能對同境界人造成確實的威脅。
怒極的貓兒把自己的毛孔豎成根根鍼芒,氣離開身體只有極短的距離,它還能如同實物那般控制毛孔尖外一點的氣。築基武者也能微妙地把握離開身體一到三寸的氣,就像握着無形的剪子。
從元限手指到我身體有數寸的距離,他兩指形成的寸勁如同實體的剪子一般,生生把我的肉挖出來。
五處傷口的血汨汨地流出來,把我的衣服誇張地印染成紅。
我臉上存心現出白癡一般的迷惘。
你的招式全被我看破了,等死吧。
“師兄,你們最好快點打,我還要收拾場地。天亮之後,就要忙明天和土着會談的事情了。把這裏弄成一團糟的樣子很不好看。”
慕容芷忽然道。
這一聲清響促使了元限做出了致命但錯誤的一擊。
“嘶。”
他的主手和副手換防,蓄勢待發的主手寸勁刺向我故意放出的心口破綻。
本來他還在猶豫,但慕容芷的亂入讓他失去了耐心。
就像銀劍在瓷器上劃出了一道淡淡的痕跡。
我附在心口的十三層“柔”抵消了寸勁的威力強弩之末,不能穿縞。
“咔嚓”
元限還沉浸在確實的集中感裏,主手腕關節被我“剛”的一抓掰斷粉碎。
他的一條手軟塌塌地垂下。
我沒有因爲心臟麻痹而昏倒,相反神采奕奕地精確地計算了他腕部的位置,突襲得手。
“結束吧,你勝了。恩,以後寸勁怎麼用記牢了吧。”
元限淡淡說道。
對同層次築基之間的戰鬥,皮肉之傷無甚要緊,但失去一條手臂的戰力,就沒有打下去的必要。
慕容芷一面把極品金槍藥交付給我與元限療傷,一面問我心口有恙與否。
“無妨事。”
其實還是需要一兩天痊癒的。
陸克武拍起了手,“好了,小子,我們快點開始最後一場吧。剛纔師妹說的很對,明天午後就是與土着會盟的時候,總不能斷腿缺手的去參加和談。接下來我就開始快攻了,你就不要瞧不起人了,把自己藏起來的氣全部都解放出來吧。我應付的過來。”
元限和言知禮臉都現異色。
“剛纔他才解放了自己部分的氣,還有大量的氣留而不發。”
我愣了一下,立刻醒悟:一定是陸克武剛纔替我按摩肌肉的時候,乘機感應到了我體內藏起來的氣。於是,我把自己三分之二的氣釋放了出來。
陸克武不是金丹,只是感到我藏了很多氣,多少並不清楚。我還是要留點底。
三分之二的元氣中一部分流到了我輕傷的心臟處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