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幾個女人擺好,我關上車簾,雙手環抱住白素,聞着她腋下的淡淡芳香,感受着她胸側的柔柔軟軟,就此沉沉睡去。
如此睡到半夜,我美美翻了個身,心滿意足地想着:“該換場地了吧”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準備撇下白素、去和顏涉仙姑睡,誰知定睛一瞧,只見車廂裏空蕩蕩的,除我自己之外,竟然再看不見一個人了
“握日,什麼情況”
我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揉了揉眼再看:“沒錯啊,就剩我一個人了”
“八個人啊,不會同時都醒了吧”
我趕緊掀開車簾,可四周空蕩蕩的,哪裏有半個人影
除了頭頂那一輪紅得像血一樣的殘月,和那條原本淙淙流淌、但現在結了冰的溪水,草原上再看不見其他東西了。
“師姐”
“小師叔”
“夫人你們在哪裏呀”
我扯着嗓子拼命喊着,卻連自己的迴音都聽不到半句。
這四周,全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遼闊草原,要我去哪裏找這八個女人啊
直到此時,我才意識到鬼域的兇險與詭異,怪不得之前別人提起鬼域,那都是談虎色變呢
“不行,得想點辦法”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幹坐在這裏,必須得想辦法儘快找到她們。
這八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且都昏迷着,若是落在了壞人手裏,豈不是大大的遭殃
我趴在地上仔細瞅着,發現車廂東邊的草地,似是有人走過的痕跡,於是趕緊朝東邊追了過去。
追不多時,月色之下,前面出現了一座古樸的宅院。
我趕緊敲了敲門,但裏面並無迴應,猶豫了下,我直接推門而入。
院子裏面漆黑一片,顯然是很久都沒人住了,進了堂屋,我摸索着找到油燈點上,這時,忽然發現牀邊散落着一隻燈籠。
這隻燈籠,外面以紅紙糊成,其上描繪着一個身姿婀娜的美人。
我拿起燈籠仔細端詳起來,只見這燈籠上所描繪的美人,身披青紗羅裙,滿頭青絲如瀑,柳葉彎眉,丹鳳雙眼,一點硃砂點絳脣,兩腮胭脂欲還羞
這燈籠美人,端的是惟妙惟肖,簡直與真人並無二致
看着看着,我只覺腦袋眩暈,於是就此趴在牀上,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到什麼時候,忽聽“吱呀”一聲,似是房門被風吹開了。
我只覺一陣寒意兇猛襲來,不由裹了裹身下的被子,這時,我擡頭一看,卻發現門前站着一個妙齡女子。
這女子,體態婀娜,步步生蓮,面容好像還有幾分熟悉,愣了半晌,我才突然想起來,這不就是燈籠上描繪的那個美人兒嗎
臥槽
“聽說過動物修煉成精,聽說過植物修煉成精,難道連燈籠也能修煉成精”
我正要說話,不想這美人兒主動開口道:“公子莫要害怕,奴家此來,
並不是要害公子的性命。”
若在平時,看見這麼個美麗女鬼,我不僅不會害怕,相反還會有些激動
但在鬼域、在這兩眼一抹黑的地方,我卻是不得不防。
眼看着燈籠美人步步逼近,我嚇得往後一退,道:“大膽妖孽,說,你到底是個什麼鬼”
見我如此戒備,燈籠美人有些悽慘道:“實不相瞞,奴家確是孤魂野鬼一枚,因怕鬼差來尋,誤打誤撞混進了燈籠裏面,化作一副美人圖。”
見她主動承認身份,我又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燈籠美人道:“奴家在此燈籠中,一呆就是三十年,今日見公子路過,唐突現身,想求公子相助。”
我尋思,這燈籠美人兒在這裏呆了三十年,說不定能知道我的八個美人兒去了哪裏。
當然,如果要問她話,必須得表示點什麼,於是點頭道:“說吧,你有什麼冤屈”
見我沒有拒絕,燈籠美人娓娓說道:“奴家父親,本是河邊一漁民,只因那魔君看上我,就害得我們家破人亡”
“魔君”
我心裏“咯噔”一下,道:“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燈籠美人道:“公子只需將那燈籠,帶到自此向南的亂葬崗,由北向南、最東側一座無字墳,便是奴家屍身所在。明日日出之前,公子將這燈籠,在奴家墳前焚了,再過得七日,奴家便可還陽,介時便來與公子相會,做牛做馬,以報公子再造恩情。”
我沉沉點頭,道:“你可知道,附近還有什麼妖怪我的幾位朋友和我一起進來的,現在卻找不到了。”
“妖怪”燈籠美人想了半晌,忽掩口驚呼道,“對了,那座亂葬崗前,住着一個兇惡的老妖婆,公子千萬要小心她”
老太婆
不會是她把我那八個女人偷走了吧
若真是如此,我倒還放心了些,畢竟沒有讓她們落在臭男人的手裏。
想着想着,忽然又一陣陰風吹了進來。
我渾身一個激靈,定睛再看,門前的燈籠美人竟然不見了,只是牀邊的燈籠之上,那個美人卻在對我拱手作揖。
一時間,我也沒有心思睡覺了,趕緊提着燈籠,就朝南邊跑了過去。
越過冰封的溪流,穿過幾座小土丘,最後來到亂葬崗,東方已微微泛起了魚肚白。
燈籠美人說過,要在日出之前,把燈籠在她墳前燒了。
於是我趕緊找到那座無字墳,拿出燈籠,蹲下身去,準備點火。
不想此時,忽聽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萬萬不可”
我猛然回頭,只見亂葬崗的入口處,站着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婆婆。
我本以爲,這身形佝僂的老婆婆,應該就是燈籠美人所說的老妖婆了,沒想到待她走近,我才發現自己竟然見過她。
原來,這老婆婆,就是當日和魔女一起出現的喜婆婆,甚至此時,她懷裏還抱着沉睡的小阿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