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學徒來報,聲音略帶輕顫,難以掩飾心中的震撼。
要知道,楊家堡、雨霧山莊,可都是這一代的地頭蛇勢力,威懾姓極強。
像清元宗、鬼幻門這些更頂尖的勢力,受眼界所限,學徒或許未曾聽說過,遠不如楊家堡祖師之名來得震撼。
“楊家老祖”楊凡面露沉思之色,對那學徒道:“讓他進來吧。”
“厲某先告辭了。”
厲鴻朗聲一笑,他明白楊凡與楊家堡之間複雜恩怨關係,索姓迴避。
楊凡抱拳回禮,送厲鴻飛和齊叔離開。
剛剛走到內堂,二人正好看到了楊家老祖。
厲鴻飛淡淡的瞥了這名築基期老祖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睥睨之色,不屑於說什麼。
楊家老祖望着厲鴻飛和齊叔離開,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同時他也知道這二人的身份。
楊家堡是這一代的地頭蛇,霧柳鎮來了什麼大人物,他豈有不知之理
像厲鴻飛這樣的大人物,他連攀談的資格都沒有。
作爲無憂谷的少主,厲鴻飛的身份,不會比一般金丹高階的地位低,身旁的保鏢,甚至還是高階修士。
“楊某何德何能,竟讓老祖親臨霧柳鎮。”楊凡笑吟吟的望向楊家老祖。
一年不見,這位楊家堡的祖師,看起來更蒼老了幾分,哪有一代祖師的氣勢和風範
作爲一個修仙家族的祖師,卻親自過來求見一個後輩,這也着實是臉上無光。
楊家老祖心頭也不好受,但想到楊凡能與厲鴻飛這個級別的人物平輩相交,心裏反而平穩了幾分。
“凡兒,我們進去談吧。”
楊家老祖輕嘆一口氣。
“老祖請。”楊凡輕輕擡手,保持基本上的禮貌和恭敬。
楊家老祖望了他一眼,一臉複雜之色,走進內堂。
二人落座,楊凡讓學徒端上茶水。
客套幾句,楊凡便直入正題:“不知老祖親臨霧柳鎮,有何事吩咐”
“凡兒客氣了,吩咐二字不敢當。”楊家老祖笑容可掬的道:“我這次來,是請你去楊家堡,因爲明天就是家族裏三年一次的問天大會。”
楊家老祖,把一個“請”字稍稍念重,他心頭也不是滋味。
不管怎麼說,楊凡終究是南鄰楊家子弟,家族祖師,親臨醫館求見,還“請”他去楊家堡。
這份重量,是何等的貴重
於情於理,楊凡都難以拒絕,不然外界之人將會如何看待他
楊凡心神一凜,陡然感受到一股隱隱的危機。
“如果自己現在就去楊家堡,那豈不是羊入虎穴,走進對方的圈套”
可是楊凡也沒有正大光明拒絕的理由,連家族老祖都親自出來請。
他如果不去,外人要麼就認爲他自作倨傲,目空一切,不敬長輩。再者知情的,或許會認爲他膽怯,不敢去楊家堡。
楊凡陷入短暫的沉思。
楊家老祖這一着實在厲害,看樣子他多半已經與京都楊家等勢力串通一氣。
“凡兒,現如今霧柳鎮魚龍混雜,對你不利的人比比皆是。你早點來楊家堡,也相對安全一些。”
“再者,難道你不想見磊兒”楊家老祖笑着道。
“報,外面有一人,自稱柳無痕,求見藥師。”
醫館學徒突然來報。
“柳無痕柳長老”
楊家老祖驚呼一聲:“他不是失蹤了,何時又回來了”
楊凡心下大喜,連連道:“快快有請不,我親自出去迎接。”
他一口氣走出,在醫館外堂,正好看到了一名年邁古稀、鶴髮童顏的布衣老者,眸中帶着笑意,一片慈祥關愛。
“師尊”
楊凡激動無比,走過去便要下跪行禮。
“凡兒勿要如此”
柳無痕低呼一聲,連忙把楊凡扶起,臉上卻是一片感動。
即便楊凡今曰已經取得如此成就,對他這位恩師,依然如此恭敬。
“師尊,您這是”楊凡有些不解。
“呵呵,凡兒,按照身份,我還要叫你一聲君王。”
柳無痕目中透着幾絲自豪的笑意,向楊凡神識傳音道。
“啊您都知道了。”
楊凡略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己身爲暗血王朝第四君王的身份,這麼快就被人知道了。
不過想想師尊柳無痕也是暗血王朝的成員,他就不覺得奇怪了。
“師尊,快裏面請,多年不見,我們都沒有敘敘舊。”
楊凡把柳無痕恭迎進去,心中一片感慨和激動。
這位年邁古稀的老者,當年在楊家堡待自己如親生兒子一般,給予他莫大的關愛和照顧。
“咦老祖您也在這裏。”
柳無痕看見楊家老祖,故作驚噓的道。
楊家老祖被柳無痕盯着,有一種渾身不自然的感覺,皮笑肉不笑的道:“原來是柳長老
,三年前的這個時候,你突然失蹤,老夫還擔心你的安危,現在看到柳長老安然無恙,心中甚慰。”
“凡兒,老祖找你有何事”柳無痕笑着問道。
“回師尊的話,老祖請我去楊家堡。”
楊凡也把那個請字稍稍念重,同時向柳無痕投去徵詢的目光。
柳無痕面露笑意,略帶深意的望了楊家老祖一眼,然後淡淡的道:“我師徒二人分別三年,想單獨談談。”
楊凡立刻明白了,師尊想與自己私下商議。
楊家老祖見此,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那老夫先回避一下。”
臨走前,他的神光中有一絲不悅,但那柳無痕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凌厲殺伐。
楊家老祖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深深感受到柳無痕的可怕。
從對方身上傳來的壓力來看,柳無痕至少有築基後期以上的修爲。
一想自己的楊家堡,十幾年來,竟然隱藏了這麼一位高手,但都感到不寒而慄。
楊家老祖離去之後,楊凡伸手虛點幾下,設下層層禁制。
“師尊,當年是怎麼回事您無故離去,我一直不解。”
楊凡連忙問道。
柳無痕嘆道:“當年得知楊家堡徐先生親臨,我不得不暗自潛伏,因爲此人知道我的修爲底細,如果不走,恐怕會有些麻煩。事實上,我當年只是潛於暗處,保護你們兄弟二人,並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