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隱蔽的湖泊之下,莊重肅穆的亭臺,九根古色雕龍的柱子,分別盤旋着一條栩栩如生的蜿蜒黃龍。
九條黃龍,各自張開龍嘴,內中可見陣法圖文和一個明顯的凹槽。
九龍盤旋,龍頭都對準了亭臺中心處晦澀複雜的陣法。
這是一座流傳自上古的傳送陣,已經沉寂了好多年,透着歲月滄桑的氣息,似乎見證了東勝大陸歷史長河中的點點滴滴。
豁然,古傳送陣的九條黃龍,微微一顫。
彷彿是幻覺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然而就在下一刻,陣法中亮起一道朦朧絢麗的白光,一股奇異的靈氣波動傳導而來。
原本空無一人的古傳送陣中,出現了一名身穿青玉錦袍的男子。
他這一身青玉錦袍,還刻繪着一絲絲金紋,材質極爲特殊,竟散發出一絲淡淡的威壓,讓低等生靈畏懼不已。
如果這青玉錦袍被內海中的蛟龍一族看到,定會神色大變、驚怒交加。
因爲製作這錦袍的材料,就參雜了高階蛟龍的麟皮,當然,其中還有幾種罕見的材料。
從內海而來,又在北秦古傳送陣出現。
這男子的身份自然是呼籲而出。
“儘管靈氣比內海要稀薄很多,但這裏的空氣,卻讓感到很親切”
楊凡站在古傳送陣裏,眸中閃爍激動、緬懷、期待等複雜情感。
北秦,這裏纔是他的故鄉之地。
想當年,楊凡從這裏傳送走的時候,是何等的急切,甚至利用了鄧詩瑤。
重返故地,觸景生情。
“可惜啊當初兩個人從這裏進入內海,現在卻只剩我一個人返回。”
楊凡長嘆一口氣。
北秦古戰場,見證了他與鄧詩瑤的一段情仇愛恨。
楊凡早在啓動傳送陣之前,就知道鄧詩瑤不會回來。
只是,他並沒有再次逼迫,或許鄧詩瑤也有她自己的苦衷。
“還好,我在內海已經留下了後手。”
楊凡意念一動,心神進入仙鴻空間,感應到此刻正身處海域深處泥層中的高階傀儡。
天琴內海,深海中。
高階傀儡微微動彈了一下,引起了一陣污濁和水流的竄動。
這點小動靜,並沒有引起深海中妖修的注意。況且,在如此深度的海水裏,也含有妖修能生存。
即便重返北秦,楊凡也並未不能關注和干涉內海中的事。
高階傀儡上有他的靈魂烙印,通過仙鴻空間生息之地的映射,楊凡依然對它有一定控制權。
甚至於如果楊凡願意的話,可以讓分身石千寒也降臨高階傀儡所在的位置。
仙鴻空間映射萬物的奇妙之處,真讓人驚歎。
咻咻咻
就在這時,古傳送陣所在湖泊的上方,傳來陣陣破空之聲。
“古傳送陣有動靜”
正在古戰場巡邏的凌霄仙劍門修士,感應到動靜,飛快往這邊趕來。
這一隊修士,足有一二十人,築基期修士佔大半,金丹修士有幾名。
爲首帶隊的是,是一名滄桑白髮的布衣老者。
“還真是有緣啊”楊凡展開神識,嘴角微微抿起。
咻噗~~~
楊凡通體流轉一層淡綠色朦朧光芒,從湖水中飛射而出。
封印湖水的層層禁制,被他以雷霆之勢,硬生生撞破,然後輕飄飄的飛到半空。
楊凡深吸一口氣,屹立高空,俯視那坑坑窪窪、滄桑亙古的古戰場。
即便相隔二十幾年,這裏的地形和景觀,依然給他帶來熟悉、陳舊的感受。
當初在古戰場與鄧詩瑤在此邂逅,纏綿兩個月的情景,彷彿歷歷在目。
咻咻咻
遠方傳來一道道氣勢凌厲的劍光,沅姓金丹大修士等人趕了過來。
“是你”
沅姓金丹大修士驚呼一聲,面色變幻不定。
他身旁也有一兩名修士,認出了楊凡的身份,大喫一驚:“就是他那個高階藥師。”
咻咻嗖嗖
片刻間的功夫,凌霄仙劍門的修士,飛到近前,“呼啦”一下,把楊凡給包圍住了。
“沅道友,相別二十年,沒想到你還能立即認出楊某。”
楊凡微微一笑,似乎有些意外。
“你就是化成灰,老夫也能把你認出來。”沅姓布衣老者擡起手臂指着他,聲音有些顫抖,那雙眸子犀利如刀鋒,狠狠盯着楊凡。
即便相隔二十多年,楊凡的外貌一點都沒變。
“二十多年了,總共二十八年零三個月”
沅姓布衣老者激動異常,一臉驚怒的指着楊凡,顫聲道:“都怪老夫當初被你的僞善面孔欺騙,怎知你竟是披着羊皮的狼。這二十八年來,老夫一直從內疚中度過,一頭黑髮都爲此變白。”
沅姓布衣老者,呼吸急促,一雙眼睛在憤怒激動之下,一片通紅。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今天老夫總算把你逮着了。”
楊凡微微一怔,沒想到沅姓布衣老者的反應
會這麼大。
自己不過是藉助此地傳送陣一用,最多也只是拐走凌霄仙劍門一個女修而已,事情真有那麼嚴重嗎
“小子,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從上古神祕遺地返回的爲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詩瑤在哪裏”
沅姓布衣老者漸漸冷靜下來,以質問審視囚犯似的口吻道。
因爲此處傳送陣,通往上古神祕遺地。
甚至於,連北秦十三國唯一的劍修門派“凌霄仙劍門”,曾經也是來自那個神祕遺地。
自古以來,從此處傳送走的人,都是沒有返回。
然而,楊凡今日卻打破了這個鐵律。
面對沅姓布衣老者的質問,楊凡神色波瀾不驚,淡淡的道:“我要見詩瑤的師尊,有話親自向她轉達。”
“你要見鳳長老”沅姓布衣老者面色微微一變。
他仔細打量楊凡片刻,這才發現,對方竟給自己一種無懈可擊、深不可測的感覺。
“這麼多年不見了,你的修爲恐怕已經達到了金丹後期大修士境界了”
沅姓布衣老者目光閃爍不定,試探的問道。
如果楊凡真有後期大修士修爲,若執意要逃的話,自己這些人想將其擒殺,恐怕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