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簡陋的茶棚內,兩個農夫打扮的中年男子邊喝茶邊聊,桌子底下兩把還沾着泥土草屑的鋤頭正被他們粗魯的踩在腳底下。
其中一個剛剛灌下一碗茶水,就扭頭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除了那個低頭收拾碗筷的老闆之外,就只剩下他們兩人,繼而微微蹙額,身體往前一傾,聲詢問:“老餘啊,我聽北焰國要向我們東晉宣戰,消息是不是真的”
老餘夾花生米的筷子一頓,同樣壓低聲音回道:“唉~城內都傳開了,還能有假更何況,他們北焰國的二皇子確實是被我們東晉獨有的利箭給射殺身亡的。”
他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再道:“他們的二皇子剛剛入東晉就色心氾濫,以權壓人,不知死活的調戲宸王妃,之後被宸王聘請的血魂宮殺手給一秒滅了威風,還被宸王下令吊於城門口示衆,是他自己樂不思蜀的往閻王殿跑,死有餘辜,怪不得別人。”
“照這麼來,剛剛宸王殿下帶領幾百青衣護衛是往軍營的方向去了”
老餘眉頭一揚,“老趙,是你親眼所見”
“呃~不是,是我家那口子出來給我送早膳的時候的,她在來時的路上恰巧遇到宸王殿下的馬車和幾百青衣護衛浩浩蕩蕩的出了城,方向正是東晉軍營駐紮的西北面。”
“兩國交戰,苦的還是我們老百姓啊。”
“誰不是呢。”
“但願宸王殿下一如當年那般橫掃”
兩人邊喫着花生米邊喝茶,聲音越越大,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收拾碗筷的老闆那抹暗藏深意的笑。
只見他端着碗筷走到茶棚後,然後動作迅速的朝前面兩棵茂盛的大樹上打了一個立即行動的手勢。
“唰唰”兩道暗影從大樹上閃身而出,幾個起落就不見了蹤影。
“殿主果然英明,只要抓了那個女人,一切都好辦。”
宸王府,蓮湖。
簫靈單手托腮的坐在涼亭下的一排臺階上,一眨不眨地看着湖中一大片一大片的枯枝殘葉,不言也不語。
良久,她才動了動睫毛,微微一嘆:“唉~”
皇家多薄情,北焰皇居然爲了一個攻打東晉的理由,不惜犧牲自己親弟弟的性命,先是引誘他來東晉,再默認宋雨蝶放暗箭,還親自取下他人頭,行事極其讓人心寒。
早上君逸宸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她還有些不敢相信,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是沒有心的
“王妃,秦皇后領着那四個孩去了後山竹林。”風然越過石橋,走到涼亭外稟報道。
“恩,我稍後去見見她們,你不用跟着了。”簫靈緩緩起身,轉頭朝風然溫和一笑。
“這”風然有些爲難,暗中跟隨、保護王妃是他的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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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任務,不能有一絲懈怠。
更何況,後山竹林沒有路標,兩個雷副統領也出去了,王妃這會又不讓自己跟着,要是出了什麼事,他怎麼承受王爺的怒火
“放心吧,我就在王府裏,不會瞎跑的。”汗,自從被他們貼上了路癡的標籤後,到處都是暗中的嚮導。
風然思量再三,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竹筒,遞給簫靈,“王妃,這個是信號彈,你拿着,有事就用它通知屬下即可。”
“好。”簫靈慢慢走上臺階,伸手接過信號彈,突然問道,“你喫過午膳沒有”
風然有些受寵若驚,“未、未曾。”
簫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那先去用午膳吧。”
風然的俊臉上有些微微發紅,“是,屬下告退。”
一刻鐘後。
簫靈已經悠閒的漫步走在竹林之中,飄逸的拖地長裙帶起一片片落地的竹葉,步履輕盈,仙姿玉色,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
“怎麼不見她們的蹤影”原地轉身看了一圈,又仔細聆聽了一下,還是沒有感知到秦皇后和那四個孩的所在地點。
腳下一動,一個飛躍到了竹林上空,衣着如雪,發黑如墨,長身而立,既流暢又華美。
腳尖輕點着枝頭,順着一排排竹子飛掠過而,空靈的眼睛時不時往下張望,平靜溫和的瞳眸溢出無波無瀾的淡然,精緻的輪廓透着 一股出塵。
擡眼往遠方眺望,一個素色身影如一個圓點般出現在竹林中,簫靈有些疑惑,“怎麼跑那邊去了”
她見過秦皇后兩次,而且穿的都是素色衣裳,遠處那個人應該是她沒錯。
因爲距離太遠,只能加快輕功的速度,朝有人影閃動的方向追去。
而此刻,她努力趕往的地方正有一羣虎視眈眈的蒙面黑衣持箭在原地等着她入局。
一把把鋒利的箭頭泛着濃濃的黑色氣體,讓人看了便心生恐懼。
在他們的身後,秦皇后僅着白色中衣靜靜的側躺在地上,嘴脣泛紫,嘴角還有血跡流出,疑是毒的跡象。
身邊還姿態各異的趴着四個昏迷不醒的孩。
頭頂上方,一件素色衣裳正孤零零的掛在枝頭上,被風吹得來回擺動。
一個爲首的黑衣人站立在弓箭手的前方,看着那道離這邊越來越近的白色身影,眉宇間露出一抹陰狠的冷笑,“五毒聚集,定要讓你有、來、無、回。”
殿主只留她一口氣在便可,毒之、傷之都無謂。
那他就沒有什麼好顧及的了,此番得速戰速決,不然等那修羅君從軍營回到宸王府,他們一個也跑不了,更別抓走這個女人了
“準備佈陣,成敗在此一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