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哨尖厲的聲音在樹林中連響三次,只見原本伏在地上的二十隻野狼全都站起來抖抖身上的毛髮,雙眼透出綠熒熒的光在黑暗中直直的盯着漠語妝。
“該死”
漠語妝低咒一句,跳下馬車,站到離馬車十步之遠的地方。
“少主,小心啊”
跟上來的白衣人雙臂一擋截在漠語妝的面前,一人對二十隻受過訓練的野狼,怎能打過
“退下不論發生任何情況,死守馬車,這是命令”
夏宇軒真是沒低估自己啊居然用這世界上人類最爲野性的勁敵來挑戰自己
漠語妝摸出靴內的匕首握在手中,一絲不敢輕怠
傳聞,狼很有狼膽;
傳聞,狼很有勇氣;
傳聞,協同作戰是狼最大的優勢
只有真正見到爲了勝利不惜身碎骨的那種驍勇頑強,才知道,狼是一種多麼令人膽顫的物種。
在訓狼者的一聲令下,由二十隻野狼組成的野狼軍齊唰唰的張開口中尖利的獠牙,矯健的奔向漠語妝,開始它們生命中第無數次嗜血成性的殺戮。
“少主”
四聲膽顫心驚的喊叫聲自漠語妝身後傳來,但漠語妝已無心再去理會。
瞅準時機,漠語妝向前一個翻滾,朝着離自己最近的一頭野狼的咽喉割去。
“撲哧”一聲,匕首沒入野狼脖勁,濺出一股血水,噴的漠語妝胸口一片鮮紅。
倒下去的野狼一聲未哼,只餘那一雙充滿冷酷與兇狠的眸子衝着漠語妝的方向直直瞪着。
其它的狼見到此種狀況,竟然猛的停下飛奔的步伐,在原地站住不動。
“嗯武修銘,怎麼回事爲什麼狼停止了攻擊”
正在樹梢上看的眼前處於良好發展戰勢的夏宇軒驚訝的挑挑眉。
同樣處於震驚中的還有一個身在狼羣中的漠語妝。
但漠語妝的震驚之處和夏宇軒的並不相同。
眼神停留在死去野狼有些肥胖的身子上,漠語妝似想到什麼,伸出手緩緩向野狼的肚子摸去。
“原來是這樣。”
小聲低喃,漠語妝站起身,心裏暗想,難怪其它的那些狼都不動了,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黑夜
所有人都處於震驚與迷惑中不解,狼羣裏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
隨後,淒厲聲陣陣,羣狼唉嚎,吼叫聲不止,在樹林中迴旋不斷。
“狼祭”
漠語妝想起來了,這是一種很古老的說法。
據說同一個種羣裏的狼,會爲死去的同伴而舉行狼祭。
可漠語妝又很不明白了,狼祭通常都是羣狼爲頭狼而舉行的祭奠,而剛剛被自己殺死的那隻明明就是隻母狼,莫非
腦中靈光乍顯,莫非這羣狼的頭狼是母的
羣狼驚天震地的吼叫聲接連持續着,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驚的說不出話來。
漠語妝再次將手貼在死去狼的肚皮上,靜靜感受着屬於那種的跳動聲,漠語妝不禁在瞬間變了臉色。
真的是老天在幫自己
漠語妝揚眸看了一眼夏宇軒,揮起手中匕首一下子死狼的肚子,小心翼翼的剝着狼皮。
夏宇軒跳下樹幹,被漠語妝的血性行爲給嚇一跳。
“呵呵,難道夏相沒聽說過那句話麼”
沒有在意夏宇軒言語之中的揶愉,漠語妝繼續手中的剝皮動作,下手更加輕盈。
“什麼話”
漠語妝淡定讓夏宇軒覺得驚奇。
“涅磐重生,置之死地而後生”
手上的動作完成,漠語妝將手摸進死狼的肚子,薄脣釀起一漣輕笑。
“夏相,這場仗,語妝贏了。”
摸進狼肚裏的指尖觸到一處溫熱,是生命存在的呼息跡象。
“不愧是幽堂將來的主人這份恬淡真讓人討厭”
“上天總會眷顧那些珍愛生命的人。”
雙手舉起手中溫熱的小東西,漠語妝笑的很嫵媚。
在漠語妝的手上,一隻還未睜開眼睛的小狼崽正蹬着它的小腿努力的想要站起來。
“嗚>
羣狼嗚咽,全部伏倒在地上,一步一步匍匐着爬向漠語妝。
“羣狼認主這種百年都難發生一次的機率事件居然讓本相給碰着了”
夏宇軒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眸內厲光乍寒,猶如星輝閃耀。
“呵呵語妝多謝夏相厚贈了。”
咬破自己的食指放入狼崽的口中,漠語妝忍着指尖傳來的絲絲痛感,一手抱着狼崽,一手給狼崽喂血,慢慢退回馬車邊,將狼崽放在馬車上。
而羣狼則跟着漠語妝的腳步迅速退到馬車周圍,將馬車包了個嚴嚴實實。
“孽畜投敵叛主,本相留你們何用”
勾指搭弦,夏宇軒弓弩一鬆,又是三枝紅羽箭齊唰唰的射出,目標直指被漠語妝放在馬車上還未睜眼的小狼崽。
“夏宇軒”
羽箭速度之快,出乎漠語妝的預料,漠語妝連追兩步,伸手一抓,只抓到其中一枝羽箭後尾的羽毛,只好眼睜睜的看着三枝羽箭衝着狼崽扎去。
嗷嗷
就在衆人無法轉開視線之際,馬車兩側一左一右突然飛躍起兩隻野狼,大口一張,尖牙獠烈,使勁撲向飛來的箭羽,一個一支,腦顱橫甩,尖牙向上奮力一挑,愣是將兩隻在急速飛行的羽箭活活吞在口腔裏。
狼牙在瞬間被箭尖戳的粉碎,羽箭因此停住了撲向小狼崽的腳步。
三隻羽箭被阻住了二隻,剩下一隻撲吱一聲扎向小狼崽脖頸的地方,悶響一哼,箭入皮透,在衆人的目光裏飛出一注鮮紅的血液。
“哈哈本相生存的樂趣就是要打敗你和小塵塵。妖畜已滅,漠語妝,本相倒要看看你還能用麼來和本相抗衡哈哈破狼軍聽令,本相今日要活捉凰笞九王,至於其它的人嘛,殺無赦”
臉色陰寒,暴唳之氣突現,夏宇軒一雙佈滿求勝慾望的眸子邪惡的盯着驟然凝起殺氣的漠語妝。
“嗚>
完全在所有人的預想之外,車上的小東西動了動身子,低嚥了兩聲,撐着身體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